六十。我想要你
他太专注,才被她轻易推开。陈顺中的视线在空荡荡的怀抱和少女跑开的背影之间,来回流连。
手臂仍然保持着弯折形状的托抱姿势,但托住的,只剩虚无。
这是她的答案吗?
他呆坐在原地,摇头苦笑。
屋外还是艳阳天,陈顺中开车到了一处未营业的茶楼。
古朴雅致的四方院,进门是一丛竹林,沿着青石板路往里走,走到路的尽头,一道竹篱门后的小院落,隐隐听见几人争闹的声音。
他推门进去,屋里的人在打麻将。
屋内摆着冰,丫环打着扇,自有阴凉,好不惬意。
“你这茶楼,装得有几分样子。”他随意看了看,自顾在旁边的椅子坐下。
“讨老父亲的喜欢,不敢不用心。”接话的青年穿着一身青色长衫,很是风雅,只放浪的坐姿却显出内里并不如一的性格。
他扔出去一张牌,才得出空看一眼好友:“你这个大忙人,这时候怎么有空来了。”
陈顺中告诉赵庭:“老人家去西山别院避暑了。”
赵庭眼睛一亮,来了兴致:“那可真是件开心的事,要庆祝!”
麻将桌的另三人也跟着凑趣:“三少爷想怎么庆祝?”
这些有钱有闲的少爷公子,说起吃喝玩乐最最拿手,不管是打牌听曲,看戏跳舞,只要凑在一堆,总归能找出乐子。
陈顺中心情不佳,没有应和他们。
赵庭看出来了,试探:“最近当红的那个电影明星,叫什么来着,唱得一手好昆曲,叫来给咱们陈少爷解解闷?”
“咿咿呀呀吵得很。”
赵庭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人腾位让座:“这是为哪个女人烦了,那只能兄弟们陪你解闷了。”
陈顺中起身坐到牌桌上,将未完的牌局推到,洗散,堆码,重新开局。
他心不在焉,打了半天,输得多,赢得少。
赢得多的那人是赵庭,自然免不了请客,吃饭,喝酒。
等玩到天黑,霓虹亮起,一行人照旧又要去百乐门继续未尽兴的酒局。
陈顺中却说要回家。
赵庭不解:“平时不敢在外面留宿也就罢了,现在没得人管,这早回家是要做甚?”
“改日,改日,兄弟我做东,请诸位再聚。”
他也不知是暑气熏了,还是饮酒的缘故,有些头晕,想着舞厅喧躁的环境,无力消受。
汽车还停在茶楼外面,赵庭派自己的司机送他回家。
姚臻自回屋后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就一直等着,等到下人摆晚饭叫她吃,等到夜幕降临,等到一颗心从游移不定,到平静释然,那个只顾搅得别人不安生就抽身离去的的人,还未归来。
夜里有些风,没得白日那般燥热。
她沐浴完出来,搬了躺椅到敞开的窗边,翻看一本闲书。
洗去满身粘腻汗渍,想着独自己一人在房中,故而穿得清凉。说起这真丝吊带睡裙,还是王真如带她在百货商场买的,虽觉露骨,但却凉快舒适。
舒适到,不知不觉,歪靠在躺椅上睡着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连续而又急促的敲门声将她惊醒,腾地起身,书本落在木质地面发出沉闷声响。
姚臻还来不及厘清混沌的大脑,门锁“咔哒”一声,屋外的人已经等不及回应打开了门。
陈顺中回家时,整个屋子里都是漆黑一片,只有这扇房门,从缝隙间透出来亮光。
他能猜到还亮着灯的房间里是谁,只是没想到,撞进了一室旖旎春色。
少女青丝如墨,垂落腰间,又黑又密,更衬得灯下的面容,莹白如玉。裸露在外的肩颈,和前胸大片肌肤,同样白腻腻,泛着飘渺的光泽。
像古画里,不真切的谪仙。
而他,却生起了无限的凡俗欲望。
“表——唔”哥……
唤人的话音被堵在了充满酒气的呼吸里。
他又喝醉了吗?
这是姚臻的第一反应,猝不及防的亲吻让她有片刻的怔愣,没有及时将人推开。
以至叫他趁着这片刻间隙,就攻城略池,灵滑软舌直接破开唇齿关卡,侵入她檀口之中。
他吻得又急又凶,像要将整个人囫囵吞下那般,舌根被吮得发麻,她呜咽着想说话,却只带出大片涎液,顺着合不拢的嘴角淌出来。
她从灵台混沌中抽出几许清明,将人堪堪推开一点距离,大口喘息:“表哥,你知道我是谁吗?”
同样是酒醉,那晚贴在耳畔喊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你是谁?”陈顺中重复了一遍,对她的问题感到疑惑。
疑惑为何问他如此浅薄的问题,拿他当三岁稚儿般。
可落在姚臻耳中,坐实了他再次将她错认的罪行。
她推他,手掌撑在他腰腹间使力别开,带着怒气:“放开我!”
“不。”
一下午的郁燥,仿佛都在那个亲吻里化开,随之而来的,是澎湃汹涌的欲望在叫嚣。
她的红唇还沾着水光,像裹了蜜的山楂球,让人想要,一舔再尝。
“我想要你。”他低头,欲再亲她。
她别开脸:“你想要的不是我!”
他松开一只箍住她的手臂,将她的脸拨过来,再次重复:“我想要你,姚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