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真相。

    约莫是晚上七点，银次坐在房间里的书桌前，开始恍神。
    他想着杨璇在他面前哭泣，但是他却什么都无法安慰的那个时候，永恆...对她来说是不是太过长久？
    「叮！」手机显示有讯息。
    银次回过神，把萤幕黑掉的手机按开，视线中显现的是一则只有电话号码但是没有名字的讯息。
    『你欠我的，我今天让你还清，然后从此不再打扰你的生活(当然包括杨璇)。』
    他知道发简讯的人是谁，艾尔─程凯叡。
    他倒是没预料到程凯叡可能还会来烦，不过就只是想要听他弟弟的劝诫不要去找他，然后之后就这样和杨璇生活。为什么程凯叡就非得要一直把以前的事情拿出来提？
    而且他的家族会毁灭也不全然是他的家族的事─。
    银次想了一下，叹气，决定还是去把一切的事情结束。
    夜晚某座僻静的小巷弄里。
    银次轻巧的走进来，刻意不让路人察觉他往这里走，免得别人以为他要干什么坏事报警就不好了。
    程凯叡站在黑暗处，身子倚在墙上，在看见银次出现的时候用单手推了一下眼镜，镜面反射头顶上微弱的路灯，忽而闪出一道奇异蓝光。
    「你倒是挺有勇气的来了。」程凯叡故意调侃的说，好似他觉得银次一定不会出现。
    「我是来和你解决一切的。为什么你要一再的用你父母的事情来威胁我们的生活？当初你的父母四下和人间进行交易就已经违反狐仙界的条例，我的父母也就只是按公办事，况且我也没有追究你杀死我的父母，两命还两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银次的眼眸闪着纯粹的银光，好像一把顏色特异的火在燃烧着。
    他轻声笑起来，笑声回盪在这个除了他们俩再也无其他人的巷子里。「你以为我只是因为这个才找你来的啊？我可没有这么间！还有，你不要提到我的父母，而且我杀了你的父母就如同你说的，只是两命还两命罢了！我是因为我弟弟来的，因为你抢了他喜欢的人！」
    抢了何信硕喜欢的人......？！
    「他喜欢的人......？」
    「杨璇！你别说你不知道，他只是用他自己以为的大爱成全你们，我这个当哥哥的看得出来。」
    「但是杨璇根本就不知道，而且她也不喜欢他！」银次捍卫着他和杨璇的爱情，他很珍惜这份爱，所以不容许程凯叡这样说！
    程凯叡的背离开墙，一步一步缓慢的靠近银次，银次没有畏惧就那样直挺挺地站着。
    「我是为了报仇而报仇，你一定觉得我很无耻，但是我不可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或许，我们的仇在上一世就已经存在。」他每走一步就缓慢的说一句，几乎失去理智的瞳孔闪现出更为锐利的蓝光。「我不允许有人让我弟弟伤心，所以我要让你也尝尝失去所爱的痛苦。」
    银次听完他的话，忽然警觉了他可能要做的下一步计画，连忙用纤细的手指快速划出一道银色光芒，随即一阵旋风兇猛的颳向程凯叡。
    程凯叡在那阵风中扬起笑。「我就是在等你出手，先出手的人就是犯了狐仙界伤害同类的大忌，你不是不知道吧？诺特？」他那令人感到厌恶的说话方式让银次顾不得一切，又是一道银色的闪电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劈向程凯叡。
    属于狐仙的战争人类是看不见的，甚至连声响都听不到。
    但是要是这件事情被狐仙长老知道，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该我反击了。」程凯叡一说完，摘下眼镜随手往旁边一丢，此时的他依然毫发无伤。
    「我练了很久就是为了今天好好和你斗争，你觉得你的那些小计俩会让我感到害怕吗？」
    他眼神一凛，也不见有什么特殊举动，一道宛如龙一般的水蓝色浪潮就这样袭向银次。
    那水不是一般的水，它夹杂着锐利的气息，可以划开一切，甚至是最不容易受伤的狐仙。
    他是什么时候练成狐仙界一向当作禁忌的「水龙」的？银次在震惊的同时急忙瞬间挪移，但免不了还是被那气势如洪的水龙在手臂划开一道口子。
    从手臂的口子里流出的血不像人类的血纯粹带着艷红，而是像他本身的光芒一样红中闪着银光。
    「真是可惜了那么美丽的顏色，银色，该是多么高贵的顏色！但是现在却一点一滴的在流失！」程凯叡此时已经失去偽装成人类的一切，理智、冷静、高傲......一切对现在的他来说好像都不再是很重要的事情。
    银次摀住手臂，隐忍着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现在的你根本就只是在宣洩你自己的情绪，那根本不是为了你弟，而是为了你自己！」他紧紧咬着牙，用另一隻手快速舞出带着绚丽银光的狂风。
    然后一声令下，狂风和着雷鸣电雨一齐往程凯叡去。
    一声巨响，然后忽然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程凯叡死了？
    银次又等待一会，随后慢慢的移动步伐往对方站立的位置走去。
    他不喜欢杀害别人，只是迫不得已才会使出能力，而且杀害同族本来就不是被允许的事情。
    等一下长老就会来了吧，这一切，可不可以就这样结束？
    革除仙位也好，这样他就可以变成人类了。
    原来事情这样发展，好像也是不错的？
    在他准备仔细在一堆碎瓦中找寻程凯叡的身影时，一记锋利剑气直逼，狠狠刺穿银次的胸口。
    「呜。」银次猛然跪倒，胸口大量涌出银色的血，里头还有着不断继续进逼的蓝色剑气。
    瓦石中程凯叡站起身放声大笑，手上用水龙幻化成的剑随即消失不见。
    「是我赢了你，手下败将！」他张狂的笑着，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你......」银次还想要多说什么，但是那剑气实在伤得厉害，痛得他整个身子都剧烈颤抖着。
    程凯叡想要以胜利者的姿态扬长而去，但是走到巷子口却被拦下。
    「银次！诺特！」身后巷子口，禾语赶到，但是却已经来不及。
    「你给我站住！哪都不准给我去！」禾语气愤的用橘红色的锁链紧紧掘住程凯叡，在她必要的时候，长老还是允许她使用身为老长孙女的能力。
    禾语急忙往银次的身旁跑，但是银次的眼前却早已一片模糊。
    狐仙不容易受伤，但要是受了伤而且还是大伤，生命的消耗率可是非常快的。
    「银次！银次！你给我醒醒！等一下我爷爷来了就可以治疗你了！不准死听到没？」禾语不会治疗的法术，所以她只好小心的抱着银次不断的吼着。
    银次听见了她的声音，转向她却看不清她泪水满佈的脸颊。
    「如果我死了...帮我、帮我对杨璇施忘记我的法术......」银次虚弱的说着，说完，闭上眼眸彷彿就要这样死去。
    「银次！你这个笨学弟！那么爱杨璇就不要死！忘记了有什么用？忘记了总有一天还是会想起来的！」
    「予穗？发生什么事情了？这里......」身后，不知何时赶到的长老慈祥的问着。
    「爷爷！快点医治他！快点！他快要死了！」禾语一见自己的爷爷，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和礼貌，直接快速命令。
    而长老不愧是长老，训练有速的命令身后的其他长老开始备治疗法阵。
    「你先回去休息，我们备阵的时候你也不可以待在这，和予舞回去，听话！」长老用不由分说但也不会太过严厉的语气说。
    「可是......」禾语想要留下来确认银次没事。
    「回去吧，你没看见予舞现在正害怕着呢。」长老指着从刚才就只站在巷子口的熙晞。
    对呀，她怎么就忘记了自己的妹妹......。
    她连看见自己的血都害怕了，更何况是今天这样子的场面。
    「好，那爷爷我明天会回去天上的，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他没事，毕竟他可是我的徒弟。」禾语说完，走向熙晞，轻轻握住她的手。
    「我们回去吧，没事了，别怕。」她轻声安慰，用手心的温度安抚着熙晞。
    熙晞的眼神还是存在着惧怕，但是却被她强忍住。「姊...你身上的血跡...银次哥会没事，对吗？」
    禾语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确实有着银次的血跡。「没关係，人类看不见的。还有银次会没事的，真的...会没事。」会没事的，爷爷会救活他的。
    爷爷的法力那么高强，不可能有失败的道理。
    禾语给自己信心也给爷爷信心。
    一向那么自立的她，今天却有些失常了。
    她没有办法再次想像失去身边的人的痛苦，因为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因为本身身体素质染病后死去，所以在她长大后知道银次的事情之后，就格外的照顾他，因为她懂得失去挚爱的痛。
    更何况狐仙是会一辈子都活着的，所以那个痛更是一辈子都会被记住。
    「银次你可千万不能死......」她喃喃自语。
    而在她回到理发店前，原先想要放下这一切什么都不想，却看见犹如失去魂魄的杨璇。
    「杨璇......？」她忍不住出声。
    其实她应该要回避的，因为她自己也很累。
    「禾语！太好了......你知道银次...银次...」她看着杨璇话没问完就快要昏厥过去，赶忙上前扶住她。
    看这个样子，银次那小子或许是不告而别了。
    而她也没有心力去欺骗什么。「杨璇，你难道不知道...银次他已经快要死了吗？」
    杨璇一听完，就这样昏过去。
    「熙晞，我们扶她进去。」禾语说完，和熙晞一起合力把杨璇带进店内。
    今天的事情......也真是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