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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败寇

    奥莉娜记住他们的名字用了十分钟,把名字和他们的脸画上等号用了一下午。
    几人还要守株待兔,便在后院折了点树枝起篝火。安被下属簇拥着坐在中央,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从车上搬下来啤酒和烧烤,把气氛整得热热闹闹的,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
    奥莉娜拎着她的佩剑孤零零坐在最边缘。
    大概是犯贱。皮西亚没忍住把目光一次次投向奥莉娜那里。
    “长官,你跟七殿下说了啥啊。她咋看上去像是知道陛下驾崩了的脸。”
    皮西亚身高将近两米五,一柄重锤使得出神入化。偏偏人好像有多动症一样,手贱嘴欠,唯一没成家的就是他。
    人生信条是享乐至上。
    安会把他选做副手是因为他真的很强,且对环境忍耐力高,曾经为完成任务裹泥浆鲜血潜伏一个月。
    安眼珠一转,淡笑:“只是告诉她疗养院是谁建的。”
    我了个乖乖!
    皮西亚砸吧砸吧嘴,嗅到了长官的坏心思。
    “七殿下怎么好像一点都没长大。”皮西亚嘀嘀咕咕,眼疾手快抢走烤好的第一个玉米递给安。
    “很好,在这帮我守着。”安表扬一下听话的副手,拿着玉米朝奥莉娜走去。
    一想到刚抢到的玉米要给七殿下,皮西亚气得直接挤走布洛卡,徒手扳断一捆柴扔进火堆,随即被群殴。
    “腾个位置。”安拎着两罐啤酒过来。
    奥莉娜往旁挪了挪,让出一半椅子给安。
    安挨着奥莉娜坐下,她身体被火烘得热腾腾,连语气都带着懒散,“这么经不起打击吗?我不在这几年你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奥莉娜已经决定,用不听不问不信的态度来对待安,听到她嘲讽的话还是忍不住回怼。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这人嘴里能有几句真话!”
    大概是声音有点大。奥莉娜注意到叫杰克的哨兵对自己眼神不善。
    她没在意这些人的态度,通过一下午的相处,她能看出他们对安的忠诚度已经到了狂热的地步。奥莉娜毫不怀疑就算安让他们自刎也会照做。
    但既然安被关进监狱,他们是怎么逃脱的?
    这些人是军方出身,应该登记在册才对。
    “我对你一片真心。”安拉长尾音。
    怎么可能。
    奥莉娜转头让头发盖住耳朵,试图屏蔽安的视线。
    “小没良心的,你扰乱我的计划我都没杀了你,还不够疼你?”安把玉米塞她手里,拍拍手上的玉米须要起身。
    奥莉娜立刻扯住安的衣角,“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他们也是你的下属,你说的当然是真的。”
    听着她话里的暗喻,安直接笑出声,一把搂住她的细腰,直接问,“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呢?亲爱的妹妹。”
    “这个疗养院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的建筑风格是联邦的。”奥莉娜注意到一些细节。
    例如大门上装饰是紫藤花,帝国从来没有紫藤花门;涂墙的材料里有一种只有联邦才有药物;数量如此多的寄生虫不可能只来自陛下。
    “从陛下登基开始,就有和虫族保持合作。不然你以为突然数量暴涨一倍的向导是哪里来的。通过战争掠夺资源,补充兵力,将联邦作为待宰的羊羔圈养。”
    安口中的陛下似乎是另一个人。冷漠无情,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奥莉娜听得几乎以为这是历史上有名的暴君。
    “有一部分反对这个计划,认为和虫族合作太危险。然后这种疗养院就诞生了。”
    安眯眼瞧着这建筑物。
    “陛下邀请反对最厉害那几人来,声称这是给军官们的疗养院。”
    是三年前的势力大洗牌!
    她隐隐约约好像抓住了狼的尾巴。
    具体发生了什么!奥莉娜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觉得有人把手伸进脑袋里,一把扯住神经。
    一股力量涌进身体,疼痛慢慢减轻。
    安收回放在奥莉娜头上的手,“想不起就别想呗,反正你也不想知道真相。”
    “我想知道真相。”奥莉娜皱眉反驳。
    “那去问问他们,虽然不一定全是真的,总归是有点参考价值的。”安伸出手指向篝火旁热闹的几人,又指向自己,“或者我说给你听也行,你就当我编故事了。”
    一阵阴风突然袭来,将火焰吹得将近树高,焰影在安身后舞动。
    奥莉娜一言不发起身,走到安原本坐着的位置,对皮西亚说了声让让。
    皮西亚真的愣愣让开,完全没反应过来。
    “你让她坐干嘛!”波卡小声对他说。
    “继续聊啊,我的烤肉好了吗?”安神色自若地挤着奥莉娜坐下。
    几人看安只能坐到一小块位置,虽然不情愿但也往外挪,给她们留下够大的空间。眼神一直没离开奥莉娜。
    背对着安的,对奥莉娜敌意最重的杰克直接龇牙,一双狼眼泛绿光。看到安看过来下意识合嘴,没想到咬到舌头。
    “嗷!”
    杰克疼得嘶哈嘶哈吸气。尴尬的其他人立刻给他拍背,乱七八糟说些叫你吃得这么急。
    杰克的眼睛跟着安的双手。看她拿起一串烤肉,
    分出一半,仔细裹上纸巾才递给奥莉娜。
    杰克看到后眼神里的杀意更重,“我——”
    啪!
    皮西亚大掌一拍,把杰克不听话的嘴皮子也捏上。
    “没事没事,他说这个好好吃,让长官你多吃点!”
    “怎么不继续聊?”安示意他们继续,又转向奥莉娜:“对了,你想从哪开始问起?”
    问什么?
    几人同时疑惑。
    奥莉娜原本想问计划是什么,安是为什么会进监狱,但从这个问起好像不太礼貌。
    皮西亚小声问身旁的波卡,“她是不是知道我们说她坏话?”
    “......她刚刚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波卡无语。
    十分钟后。
    杰克打断奥莉娜的话,“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你一点关于长官的记忆都没有?”
    奥莉娜点头,看看身旁一脸无所谓的安,尽量让自己语气真诚。
    “我印象里关于安的所有记忆就是组织叛乱,被绞杀。具体的也不记得。”
    说到这里奥莉娜顿了一下,“所以叛乱是真的?死亡人数高达五十万?”
    “是。”
    这样说王座下的河脊的主人确实是安。奥莉娜曾经因好奇偷偷摸摸拔出过河脊。挥舞蓝色的剑身时仿佛看见万民歌颂的场景。
    那不止是荣誉的象征,更是锻冶技术的巅峰。铸造这样的一柄宝剑需要庞大财富,是现在的帝国的一年收入。
    她实在是喜欢那柄宝剑,也想了解河脊这一代主人的故事,但因为其他原因不了了之。
    “为什么会掀起叛乱?”
    奥莉娜没有再绕圈子。她现在可以肯定自己有部分记忆是被篡改过的,安不是喜欢捏造事实的人,她会承认掀起叛乱就证明了这一点。
    “因为压迫。在帝国觉醒向导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服十年兵役,如果契合度够高就要强制绑定。战争期间帝国的觉醒向导死在和联邦的战争中。新生觉醒向导拒绝强制绑定,于是掀起了叛乱。”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说句实话,向导和哨兵绑定是对皇室最有利的帮助。”
    奥莉娜不明白。哨兵为国家战死沙场,向导和哨兵强制配对有什么不对?难道像联邦一样搞相亲吗?
    几人恨不得捂住耳朵,又十分想听安的回答。这真是可以按叛国罪处置了,他们只知道大概是长官和七殿下理念不合,没想到和这个有关。
    他们立刻提出要集体上厕所,一拍屁股走得远远的,不敢再听皇家秘史。
    “蠢妹妹。”
    “古炎国有句话叫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想让菲尔获得哨兵们的支持,我要是想上位,就要获得向导的支持。”
    安塔伽在陛下从小的教导中就知道,想要得到什么就要去努力,从没没有命中注定。她就像这火,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掀起死伤惨烈的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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