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另一道光
呜…头好痛…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陌生的房间。
灰色的墙壁、洁白的床、简单的摆设,地上散乱着许多cd和乐谱,角落摆着一把木吉他和电吉他,乱中却有序。
房门突然被打开,他走了进来。阿浩,茜茜的阿浩。
他递给我一杯水和头痛药,看着我吞下去。
他简单着述说昨天的事,长岛冰茶、喝醉、我。
我醉倒在橙月之后,茜茜叫他送我回家,但忘了他根本不知道我家在哪,他只好带我去他家。
完了…昨天发酒疯之于我一定胡言乱语了一大堆…
他看懂了我脸上的表情,说:「放心,你后来睡着了,什么也没说。」
望着坐在床边的他,我们没有回避对方的眼神,沉默相视。
「我没想到…你就是茜茜口中的阿浩。」我打破沉默。
他眼中先是闪过一丝什么,接着又换回淡漠的眼神。
「既然都认识茜茜那就做个朋友吧,我是徐子云。」我给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耿言浩。」
耿言浩。我在心中默唸。
又是几分鐘的沉默,令人很难受。
终于,他起身,写了一张便条贴在床头。
「出去的时候门反锁就好,还不舒服就多躺一下吧!饿了就打个电话给我,再帮你带吃的回来。」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一样的毫不犹豫,一样的头也不回,一样的背影。
发愣了几分鐘,我才起身察看那张便条,上面写着他的电话号码。
一阵昏眩,我跌坐到地上。
虽然直觉告诉我,应该离开「茜茜男友的房间」,但头痛欲裂的我早已没有思考能力,只能乖乖的向身体的不适区服,再度躺回床上。
昏昏沉沉中,再度入眠。
醒来是因为手机铃声,看窗外的天色大概是傍晚了。
「喂?小云!我打了好几通你都没接,我很担心你耶!」茜茜着急的声音让我瞬间清醒。
我被她担心的声音拉回现实。
我在她男朋友的房间,而她正在替我感到紧张。
「喔…我在睡觉…」
罪恶感。
「喔…对不起吵醒你,但我好担心喔…你有好一点吗?」
「我有吃头痛药了。」那是你男朋友给的。
「昨天真的很抱歉,没有马上阻止你喝酒…」
「不用道歉,是我自己要喝的。」
「可是...好啦,不过幸好阿浩有帮我送你回家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接着她叮嚀我好好休息才掛断电话。
一片寂静。
头痛的感觉消散了不少,脑中开始出现个声音不断叫我离开…
终于,在不适感慢慢消逝后我的理智被唤醒,稍微整理一下仪容,便提起放在床边的包包准备离开。
准备开门前,我回头望向这间房间。
原先充斥在房间中属于他的味道也沾染到我身上…
剎时,我瞥到他贴在床头的便条。
叹了口气,向体内感性的我妥协,走上前将便条撕了下来塞近包包。
这次我也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的空间。
「欸?」才关上房门在转角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讶异的盯着我看。
我看了他一眼就往玄关走。
他不知道是刚好要出门还是决定跟着我:「你是阿浩的朋友?」
「不算。」天啊!这门好难开。
他「噗哧!」的一笑:「我帮你啦。」
一等他把门打开,我便立刻走出去。
「欸!你知道要怎么到捷运站喔?」他赶紧追了上来。
也对,这里的路我根本不熟。
「我带你去吧。」他扬起灿烂的笑容。
「咕嚕……」我的肚子开始抗议一整天未进食。
「哈哈,要一起吃晚餐吗?我刚好也饿了。」他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不知怎么的,我无法拒绝他的温暖…
就像无法拒绝茜茜的一样。
和他坐在一家装潢温馨的咖啡馆,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种莫名的放松…
「我是卢丞瑞,阿浩的室友。」点完餐,他开始试图和我聊天。
「徐子云。」
「你是阿浩的朋友对吧?」他又再次确认。
「真的不算是。」我们也才见第二次面。
他疑惑的看着我,但我懒得多做解释。
「但你对阿浩来说一定很特别,他从来不让别人进他房间的。」
特别?对他而言我只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餐点送上,我安静的吃,他则努力的找话题聊天。
这不禁让我回想起我跟茜茜初次见面似乎也上演着一样的戏码。
卢丞瑞,很温暖的一个人。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就跟茜茜给我的感觉很像…
「我目前在咖啡馆工作,等存够了钱我一定要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咖啡馆!」他双眼发亮的诉说自己的梦想。
我忍不住笑了:「那到时候我去当你第一个客人如何?」
「哈哈!好啊,就这么说定了!」他笑得更开心了。
「那你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愿意告诉除了茜茜以外的人我的职业,而且还是一个刚认识的人。
「我是个作家。」
「真的假的!?写书、办签书会的那种!?」他瞪大了眼睛。
「出过五、六本书而已啦,我不喜欢曝光,而且也没说很有名,没办过签书会。」
「五、六本书也很强耶!我要去买来看!」
「可是那是爱情小说耶…」
「哈哈,没关係喇,我常常跟着我妹一起看那类的小说。那你的笔名是?」
「云晞。」
「我妹有你全部的书耶!」他兴奋的说。
听到自己的书被人收藏着的感觉…很棒…
仔细看着他,虽然不似耿言浩那样的五官精緻,却也是个帅气的阳光男孩。
相较于耿言浩的淡漠,卢丞瑞就像温暖的太阳。
最后,他送我到捷运站,还跟我要了手机号码。
「就当书迷崇拜偶像啊!不过我不会骚扰你啦,哈哈!」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果然即便冰冷,却总是会渴望着温暖的阳光呀…
看着他温暖的笑容,我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如果一开始,我拥抱的是我一直嚮往的温暖,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