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九章【赛博篇】

    高楼林立的钢筋水泥森林中各处都是高科技。全息影像的广告里男男女女，犹如真人就在现场捧着精巧的口红，介绍着纳米技术的口红可持续一周。发达到令人瞠目结舌，哪怕是最为基础的公交系统，也是无人驾驶。只是在这里，除了人类，还有一种类人生物也和人类们「和平共处」——仿生人。完全由机械拼接组成，与碳基生物不同，他们是由硅骨架生物分子所构成的生命。
    磅礴大雨，莉莉丝撑着刚从便利店买的雨伞，有点狼狈地冲入大雨中。现在的她住在一间公寓，虽然很小但地理位置极佳，正位于城市中央的地铁站上方。
    好不容易挤过人群收起伞，等了三次电梯才乘上可以容纳20人的巨大工业电梯。本就潮湿拥挤得室内，还有与工业风极为不搭的高科技全息影像，正聒噪又绚烂地播放着商业广告，晃得人头晕目眩。
    她扶着脑袋，脚步虚浮地钻出电梯楼层，沿着废报纸，易拉罐和生活垃圾，绕过了大厅中央夸张的格斗用八角笼。有人在里面比赛，周围一圈人比里面的人还要斗志昂扬，恨不得自己进去打。
    与其说是这一层露天又曲折的公共面积是大厅，不如说像是个混乱街区。这栋大楼就像是把原本平面的街区竖起来了，而在这个城市里有无数这样的建筑。只有这样才能吸纳更多的人，来到这座城市打拼。顺便，合理解决普通人买不起房的问题。
    继续往前走，蓝色的灯光下许多挂着24小时营业的小吃店油烟味呛人。莉莉丝捂着鼻子快速通过一个室外楼梯。眼看就要到达小屋，却被四五靠在巨大涂鸦前的男男女女堵住去路，他们用邪恶且直白的目光打量她。
    「哟，这不是新搬来的小妹妹吗？」为首的粉发男人吊儿郎当地提了提裤子，十分亲密地勾住了她的肩膀「你看，你家门口这块又臭又脏的墙壁，哥哥帮你弄漂亮了。不用谢很便宜，一口价1000价值点」
    涂鸦是一只面容可怖的恶魔展开破损的翅膀，正流着鲜血。当然最后那一笔显然是下手太重，红色油漆顺着墙角流到了地上。
    本就阴暗的角落只剩几台自动贩卖机还泛着绿光，把陈年老旧的脏话涂鸦也反了出来。
    莉莉丝很无语地叹了口气。毕竟在一个月前，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身无分文入境。和任何势力都没有关系，就是单纯的变成穷鬼。因为这片土地拥有属于自己的交易系统。美金沦落为废纸，任何实体金钱都不流通，除了当地一种名为「价值点」的货币。顾名思义，只有靠劳动产生的「价值」才能被换算成金钱，才能够流通于这个「更高级」的社会中。
    老实说她不想惹麻烦，但1000点实在太贵，相当于她月收入的三分之一，不得不说这几个混混是在狮子大开口。在她低头思考对策的时间里，对面率先沉不住气了。
    「喂，小妞。老子在和你说话呢，你都不正眼看我们？」说着便上手抓她下巴，强迫她抬头。在看到她脸的瞬间，为首的混混忽然发出感叹「我操，极品」
    「老大怎么了？还不交钱就打到她把钱吐出来」
    「是啊，是啊」
    另外四人也焦躁了起来，纷纷附和。
    天花板漏着管道里的污水，砸在地面上的纸板箱上瞬间被吸收，蟑螂围绕着没吃完的面包转圈圈。
    在寂静的环境中，忽然「扑通」一声，贩卖机上里传来巨大掉落易拉罐的声音。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人影旁若无人地从取货口里拿出了可乐拉开，下一秒，在任何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碳酸飞出液体在空气中爆炸，正中了混混男的头。男人瞬间松开了莉莉丝直直向后倒下。
    「老大！！！你他妈是谁？！」
    「兄弟们干他！！！」
    大战一触即发，黑色的男人拿下兜帽露出了雌雄莫辨的美丽脸庞。他似笑非笑耸耸肩微微一笑勾着手指示意他们剩下的四人一起上。
    这个明显带有挑衅意味的举动让混混们一拥而上，除了唯一的女人。她一边大喊着「别打脸」一边急得跺脚「我喜欢他，你们要留他一条命给我玩！」
    冲在最前面的男人听闻怒火中烧，吼叫着扯掉自己的袖子，露出金属义肢。原本银色的金属被他画上了荧光黄，紫，红色的涂鸦，感觉就像是被一个小丑吞掉了一条五颜六色的手帕而后到处乱拉了一通屎。
    「他妈的小白脸多管闲事」一通屎眼看要碰到黑衣人，却被他完美闪避后反击了一个肘击，狠狠落在他的头部。男人被打得晕头转向耳边一阵轰鸣，他暗自咒骂一句抽身后退。趁此机会，另一个人绕到了黑衣人后面准备偷袭，匕首泛着白光，狠狠刺向黑衣人的手臂。
    原本呆在原地的莉莉丝，手掌撑地，抬腿用作用力蹬开了那只手。瞬时男人发出野兽般哀嚎，倒在地上捂着肩膀直打滚。
    「你说我多管闲事？」黑衣人蹲下身根本不理会剩下的两人，撑着下巴笑得很甜美「你们刚才惹的是我的女人」刚说完拳头陷入他的脸里，本就丑陋的脸牙齿上全是豁口，眼珠子不受控制地震荡了几圈后整个人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
    「霍特！」女人从犯花痴中惊醒后尖叫。为了不让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无奈之下，莉莉丝一击手刀轻易将她放到。
    现在只剩下抱着「老大」的男人还醒着。不过他浑身发抖，眼泪鼻涕流了满脸都是「别……别杀我，我也不想跟着他们的，对不起，对不起」
    黑衣人蹲下身子仔仔细细搜刮了地上四人的财物，最后才把目光放到了瑟瑟发抖的男人身上「恩，没关系，我原谅你了」声音温柔，表情又和善，让男人稍稍放下了心。可很快，悬着的心又被男人重新提了起来。
    「恶魔的图案？你们是撒旦教的？」
    「是……是的」
    男人根本不敢说谎，因为黑衣人玩弄着地上同伴残破不堪的脸。乳白色的义眼被他抽了出来，中间明显有一道裂缝。像一颗白葡萄被当间切了一刀然后外皮软趴趴地陷落。
    黑衣人手里拿了一把花纹繁复的匕首，刀背抵着自己的嘴唇「很好，把你的价值点都留下，然后带着垃圾们离开。我等着你们复仇，但要记得别忘了带更多的价值点」
    「不会复仇的，不会的，我有的都给你」一看对方愿意放自己一条生路，男人立刻全数奉上拖着地上的同伴逃也似的离开了。
    电子门被打开，金发少年收起手枪，朝着门外两人点了点头「快进来吧，我已经连上外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