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甚美 第122节
走得那日,昭虞特意换上了大红衣裙。江砚白一脸惊艳,顿了顿:“像是瞧你穿过一般。”
“那日村口遇到你时不正穿的这身么?”
“不是那日。”江砚白微微蹙眉,“以前定是见过的吧?”
昭虞浅笑。
她平日也不大穿红衣,若说有,便是成亲那日了。
昭虞冲他眨了眨眼:“确实有一回,你且自己想去吧。”
江砚白扶着她上了驼背,仍在思索:“可是宴席上?总觉得有好多人。”
昭虞侧头与银穗等人相视一笑,看向方才升起的朝阳,嘴角浅笑:“姑且算是吧。”
江砚白见她不吐口,轻哼一声:“我自己也能想起来。”
昭虞不置可否。
大半个月,他确实想起了不少事。
可却始终记不起他们已经成过亲,整日的缠着要在此处成亲。
昭虞想着便笑出声。
江砚白抬头看着她,橙红的朝阳映在她身上,发丝都透着光。
他不由抬手抚了抚她的面纱。
感受到他的动作,昭虞垂首去看,见他呆呆地便开口道:“不上来么?”
江砚白忙点头:“要的。”
共乘一骑,这感觉倒也是熟悉得紧。
他甩了甩脑袋,抬手指了个方向,众人便跟着他走去。
不过安静了片刻,江砚白便又贴着昭虞耳边浅声道:“你说是与人有约才来大漠,那个人可是我么?”
他来大漠是因着她,那她呢?
昭虞侧头。
两人鼻息交缠,相距不过一指。
昭虞往前凑了一下,像是沉溺于这份柔情,连路过的风都放轻了脚步。
隔着面纱,江砚白感受到唇角的微热。
正想更进一步时,昭虞飞快退开笑了一声。
“是啊。”
江砚白听到她说:“你说要带我看大漠最美的日落,我便来了。”
她眸里似有水光流动:“便是他们都说你死了,我想着既应了你,总归不该食言。”
江砚白嘴角微动,张口却发现像是发不出声一般。
昭虞朝后靠在他怀里,微微歪头轻蹭他的下颚:“好在,你也没食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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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长得如何
◎你气死我算了◎
江砚白圈在她腰间的手更紧了些, 浅声道:“对不住,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不必勉强。”
昭虞晃了晃左手腕,露出一截皓腕, 上头是一串紫檀手串。
她看着那手串笑:“想不起来或许也是一件好事,我们还有后半辈子不是么,总能抵过这点遗憾。”
江砚白听不明白她前半句什么意思,却听懂了后面的话,长臂一用力将人举起侧着放下, 俯身亲了下去。
“我都要, 以前、现在、以后, 都要记得。”
“与你的所有, 都得想起来才行。”
昭虞闻言愉悦地笑出声, 顺着他道:“好。”
但愿他想起来后, 能将自己骗他这回事给忘了。
第二日午后, 江砚白指着一处道:“看。”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约莫半里外是一道连绵的沙丘。
“那里视野最好。”他凑到昭虞耳边, “我跟着驼队来过一次, 却没上去过。”
昭虞挑眉, 看着他勾起嘴角。
见她笑,江砚白便晓得她知道自己的意思, 忍不住低头啄了一口,应当是这般的, 她就是该这般懂他。
昭虞眼里带着笑, 是因为约定的人没来,所以即便美景近在咫尺他也不愿上前一步。
她道:“可是芒州雪城都被我看遍了。”
驼一步步缓缓朝沙丘走去, 越过这道沙丘便是昭虞心心念念了几年的最美日落。
江砚白一直没回昭虞的这句话, 直到即将越过沙丘时, 他才下了驼,将昭虞接下来后俯身在她耳边浅啄一口。
他郑重又庆幸:“得知我的消息后你记得与我的约定,并且还一人去完成,昭昭很棒。”
“叫你一人去是我不对,以往落下的,我们日后都补回来,好不好?”
他眸里带着笑意,眼神同以前别无二致。
昭虞揪着他的衣襟有些惋惜:“我们只有一年空闲。”
等回京后,他应当就要重新上朝了。
江砚白挑眉:“我被你养着,平日里还会有什么大事么? ”
昭虞:……
她抿唇:“你平日……忙得厉害。”
“纵是忙,昭昭也是最重要的,能挤出一年的空闲,就能挤出两年、三年、四年……”
江砚白声音温润,如涓涓细流,又如清风,吹道她心里蔓延至四肢。
昭虞将头埋在他怀里,落日隔在沙丘另一边,隐约露出一丝光,勾引着她的脚步。
“美景当前,不必畅想以后。”
她一贯是懒的,能享受好当下已是难得了。
江砚白低醇笑出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牵起她缓缓越过沙丘。
风随着他们的脚步略过沙丘,发出沙沙的声响。
景致,跃入眼前。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轮似金似橙的落日,许是日暮时辰,日头竟没了午间的毒辣,而是泛着股子柔和。
远处的沙丘若隐若现,层层叠叠像是碎金勾勒出的轮廓。
广袤无垠的沙漠被西斜的落日晒得犹如黄金,细碎的砂石反射出光芒,耀眼刺目,像是即使被晒化也要铆足了劲儿展示自己的美。
明明植物少得可怜,却又从内里透出生命的活力。
比第一日瞧到大漠时更震撼数倍。
昭虞的睫毛映在脸颊上,拉出一道道纤长的阴影,轻轻颤动表示主人的激动。
“原是……这般……”
美得叫人不敢呼吸。
江砚白圈在昭虞腰侧的手微微收紧,将人朝身旁带了带,仿若这等美景,必得要她陪着看一般。
昭虞满眼惊叹,无声而立。
后头跟着的一群人都被这景致折服,都贪婪的想多看一眼。
江砚白从怀中掏出一只羌笛,笑道:“听大漠人说,若遇落日,须得羌笛作配。”
昭虞侧头微愣:“你会么?”
“会的。”
他特意与驼队的人学的,当时不知要吹给何人听,只是心里觉得该学上一学,时至今日,倒是没有白费。
昭虞背靠着江砚白,闭眼细细去听。
羌笛声苍凉悲悯,没得叫人听了觉得寂寥,可是下一瞬,苍凉声变得婉转悠扬起来,引得人想翩翩起舞。
江砚白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朝她递了个眼神。
昭虞且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抿着嘴角摇头。
与他们同来的新驼队的人见了,纷纷取下驼背上的手鼓和手铃,看着杂乱无章,轻拍击打时却自有一股异域风情,驼队的姑娘跳起当地的舞,场面一下热闹起来。
落日余晖,江砚白看着面前的人起舞,红衣飞扬,美艳不可方物。
不知谁燃起了一团篝火,金穗也学着驼队里姑娘们的模样扭着脖子跳舞,只是学的不大像,引得人笑成一团。
心下愉悦时,时辰过得最快。
转眼落日归山,夜幕降临,漫天晚霞不知不觉间换成了点点繁星,大漠翻涌的热浪悄没生息换成了清风,叫人更觉舒爽。
昭虞仰头豪迈地饮了口驼奶酒,面颊微醺,靠在江砚白肩膀上醉呼呼地吹着气:“江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