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柠檬

    薛旻航觉得眼前这个叫魏晨煜的家伙实在碍眼，薛映垚和他说过她之前唯一的男性朋友就是她的青梅竹马，没想到今天碰上还觉得有点眼熟，是那个上过几次市民报的数竞冠军。他前几天还听朋友说学校里在搞颜值排名，他嘴上不屑一顾最后还是登进学校论坛给自己投了一票，结果后面他是第二名，第一是魏晨煜。
    他觉得自己是个很大度的人，人是社会性动物总是有比较的，看个乐子就算了，没什么好计较的，不过就是成绩比他好，长得很符合大众审美，和薛映垚的关系也比他要好呗...
    凭什么。
    薛旻航觉得自己心里燥得慌，不自然地扯了扯领口，他自认为自己很会聊天，但是自从魏晨煜她们把话题转到家长里短后，那些小时候谁做了什么，闹出了什么笑话的事，他插不进去。
    那是她们之间的回忆，他当然不在里面。
    他幼稚地在旁边赌气不说话，希望薛映垚能发现并且过来可怜可怜他，不过这个举动确实蠢得可以，因为他在意的女生社交方面有时候很灵光有时候又缺根筋，如果他为了这事去赌气的话，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自己把自己活活气死。
    所以他选择主动出击。
    “班长。”他悄悄戳了戳薛映垚的肩膀，动作很轻，还有点痒。
    “怎么了？”她一回头就看见薛旻航神情失落，连身上的锐气都淡了许多，之前是阳光小狗，现在是落寞小狗。
    他凑近她，近得能看清他眼底有浅浅一层水珠，好像马上就要掉出来了，“你怎么不和我说话。”
    听起来像在撒娇。
    “我没有啊。”她的声音也放得很小，两个靠得那样亲密，像情侣在说耳语。
    薛映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不要哄他？他看起来快哭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头有点疼。”他小声抱怨到，看起来真的很难受。
    “那怎么办？要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吗？”
    他摇摇头，有点不想麻烦她的意思，“没事的，我应该睡一下就好了。”他看着她，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叹了一口气就闭上眼睛休息了。
    “他怎么了？”等她们互动完了，魏晨煜才忍不住开口，脸上笑容不减，心里对这个薛映垚的新朋友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没见过这么没分寸的人，怎么能离一个女孩子这么近呢？虽然平时他和薛映垚不会在意这些，可那是因为她们关系好啊，那人能有她们这么关系好吗？真是讨人厌。
    “他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他上一秒不还好好的？虚伪至极。
    薛映垚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看着就不像个好学生。魏晨煜心里疯狂吐槽，表面上把情绪隐藏地很好，不过他不会干预自己朋友的交友选择，他和某些人不一样，他懂得尊重人。
    他看了眼薛旻航身上的迷彩服外套，想到了上次在薛映垚车篮里看见的那件码数很大的外套，是他的吗？为什么她带回家了，为什么第二天她打算自己骑自行车？她那天明明聊到这个人了，为什么突然停下了？上次她们从器材室出来，为什么表现得那么奇怪？
    他心里的问题特别多，尽管她们在很多时候都无话不谈，但魏晨煜觉得这一次，她可能不会说。
    薛旻航的小计谋成功了，她和身边那位聊天的时候眼神总会往他身上瞟，有点心不在焉。
    少年眉头紧锁，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他的头慢慢地往下划，直到碰到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支撑物。
    “你靠着吧，这样睡应该会舒服点。”薛映垚的声音有点紧张，可能担心自己的举动是不是太过了。
    对方嗯了一声，额头靠在她肩膀上，呼吸吹在她的外套上。头发遮住了少年的脸，藏在里面的，还有他上扬的嘴角。
    魏晨煜安安静静地看着，和往常一样没有说话，他并不是毫无反应，而是心里的反应太大了，大到他下意识地想把它堵住。他感受到有一种强烈又陌生的情感，从他的心脏处蔓延至全身，有些酸涩，像喝了一杯鲜榨的柠檬汁，结果酸得第二天一看见柠檬，后槽牙都会起反应。
    他最讨厌柠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