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隔壁书屋

手机版

隔壁书屋 > 都市言情 > 奢宠 > 奢宠 第87节

底色 字色 字号

奢宠 第87节

    因为是在外面,一切从简,宋荔晚穿了一件银珠色的长衫,腰间松松挂着一条绿松石的坠子,除此之外,浑身上下毫无半点矫饰,清水出芙蓉的一张面孔,长发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长颈和尖俏的下颌。
    军官看到她的脸时,一瞬间眼底迸发的惊艳简直无法遮掩,可惊艳之下,却又沉下脸来:“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得语气有些奇怪,宋荔晚微微蹙眉,还是照实回答说:“宋荔晚。”
    “宋荔晚……”军官问,“你不是本国人?”
    “是,我是中国人。”
    “中国人?哼……”军官冷笑一声,下令道,“将这位宋小姐请回去。”
    身后的士兵得令,立刻要上前来,靳长殊将宋荔晚挡在身后,冷声道:“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要将我的夫人,带去哪里?”
    “这就不需要你管了,我现在怀疑,她并不是你的夫人。”军官看他一眼,大概是看他穿着不像寻常人,到底有所顾忌,“如果核实了,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你就可以接她回去了。”
    哪怕他说得再轻松,可这种时候,一个美丽的女人被带走了,等待她的命运实在可想而知。
    靳长殊眉目间冷戾厌色透骨,压迫感令那军官,都忍不住将手探向腰间的枪支,却听靳长殊道:“稍等。”
    说完,转身向着屋内走去。
    军官偷偷松了一口气,为自己刚刚,居然被一名平民吓成这样,一时觉得有些丢脸,故意嘲笑宋荔晚说:“你的丈夫,似乎要抛弃你了。”
    “您不是说,我们不是夫妻吗?”宋荔晚语调冷淡地回答说,“夫妻尚且大难临头各奔东西,更何况我们这样不是夫妻的。还是说,您分明知道,我们没有撒谎,只是故意刁难?”
    她一番话说得不带一点烟火气息,却分明夹枪带棒,令军官一时之间,竟无法回答,只能勃然大怒道:“你这是在污蔑一名神圣的士兵吗?!”
    话音刚落,屋内,靳长殊却已经走了出来:“是不是污蔑,我想在将军面前,自有定论。”
    “将军?”军官嘲笑道,“将军公务繁忙,哪里是你这样的外乡人说见就能见到……”
    说到一半,视线扫过靳长殊手中握着的金色郁金香胸章时,声音便像是被掐住了嗓子一样断了。
    “这……这是……”
    “这是陈家的家徽。”靳长殊随手,将那金质的、制作精美至极的小玩意儿随手丢给了军官,“几年前,你家将军亲自送给我的。若你不信,尽可以拿着这个去请示一下你的上峰。”
    那刚刚还耀武扬威,嚣张傲慢不可一世的军官,现在肉眼可见,满头豆大的汗珠滚滚向下,一面赔笑道:“这都是误会,误会,靳先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我一回。”
    恐惧倒真能令人迸发出无穷的潜力,刚刚连英文都说得蹩脚的人,现在连中国的俗语都能灵活运用,实在由不得人啧啧称奇。
    他弯着腰,双手捧着那胸章,捧过头顶,毕恭毕敬地递还给靳长殊,靳长殊并不为难他,却也不接胸章,只是道:“替我将这枚胸章,转呈给陈将军吧。”
    军官连忙应是,带着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宋荔晚倚在门前,看他前倨后恭的模样,嗤的一声笑了:“你说,他们这样兴师动众,到底是要找谁?”
    “一定是要找一位十分美貌的女士。”靳长殊微微一笑,婉转地赞美她说,“否则,他不会在看到你之后改变主意。”
    “就算你这样奉承我,难道就以为我看不出吗?”宋荔晚觑他一眼,“你分明拿出那枚胸章就能摆平一切,又何必要我和你拍照假扮夫妻?”
    “这怎么算是假扮?”靳长殊垂首,亲吻她指节上佩戴的那枚戒指,戒指被小心翼翼地擦拭得明亮,缀在她白玉似的指尖,倒像是盈盈的一颗泪,“只是提前演练一下罢了。”
    宋荔晚才不是这样被他敷衍过去:“那胸章是哪来的?”
    “有人送给我的。”
    “谁?”宋荔晚好奇道,“我倒不知道,你同那位陈将军,居然还有渊源。”
    “若不是那些士兵刁难,我并不想同他扯上关系。”靳长殊眸光闪烁,似乎陷入沉思之中,却又揽住宋荔晚的腰肢,将头埋入她的颈中,“只是现在,不得不见了。”
    他这样子,倒像是小孩子,不想做功课,所以耍赖撒娇。
    宋荔晚难得看到他这种模样,忍不住被逗笑了,手轻轻抚在他的头上,口中柔声哄着他说:“乖一点,陈将军那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啊——”
    她惊呼出声,最后一个尾音变了调,娇柔妩媚,似是猫,钩在心尖上,让人觉得心痒难耐。
    “靳长殊,你又不是属狗的!”
    靳长殊闻言,好整以暇地抬起头来,又在刚刚咬丨过的地方舔了一口。
    她的肌肤娇嫩,像是雪,却比雪更柔软,稍微一点力气,就泛起红来,倒像是开了滥滥的桃花。
    “就算是龙潭虎穴,你也跑不掉了。”他将下颌压在她的肩上,唇抵着耳根处那一片柔软的肌肤,呵出温热的气息,带着弥漫的淡淡焚香味道,温柔而汹涌地撞丨击入耳中,“荔晚,你陪我一起。”
    宋荔晚勉强撑住淡然的神色,可到底忍不住,斜斜地白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却是一片烟笼雾绕的曼丽桃花春色。
    “那你先把我放开。靳长殊,你这个人真是……没有一点知足的时候。”
    他是不知疲倦,对待她时,永远如饥似渴。
    两人吃了一顿饭,吃完之后,又花了好久,才分开来。宋荔晚唇上的胭脂色被他吃得一干二净,连挽着的发也乱了。
    宋荔晚将一支西府海棠花样的玉簪叼在齿间,一手将发挽过头顶,干脆利落地将那发簪簪入如浓云似的发间。
    他在一旁看着,忽然和她说:“待会儿出去,换件衣裳。”
    他不说,她也一定是要换的,刚刚一场荒唐,衣襟都泛着褶子,可他说的分明不是这个,见她不懂,扬了扬下颌,示意她说:“颈子。”
    宋荔晚听错了,以为他说的是“镜子”,揽镜自照,一下子脸便红透了,只能恨恨地骂他说:“我看你就是狗!”
    他被骂了也不生气,只微微一笑,很得意的模样。
    等换好衣服,宋荔晚颈中便多了一条丝巾,那丝巾是淡淡的烟霞颜色,笼在雪白的颈中,仿佛一道流光。
    她穿一条淡白梨色的旗袍,腰间斜斜缀着一圈素银打的流苏,最上面是一朵朵指甲盖大小的白梨花,花蕊里面缀着淡水珍珠,稍稍一动,便盈盈地晃着。
    一时弄假成真,倒好似真的落了满身的繁花似锦。
    临出门时,宋荔晚拿指尖沾了胭脂,在唇上轻轻涂了涂,一点颜色,点染她的整张面孔,明艳端丽不似落俗凡物,美得令人瞠目结舌。
    靳长殊在一旁看着,宋荔晚很警觉地瞪他一眼:“你可别想再乱来了,时间要晚了。”
    “荔晚,你总这样冤枉我。”他笑了起来,俯下身去,替她仔细地将细高跟上系着的带子绕着纤细的脚踝绕了两圈,扣好了,又将鞋尖上那一颗尘埃,轻轻地拂去,“我只是在想,我何德何能,你这样美,我却比你大了这样多,实在是渐渐体力不济起来。”
    他是故意逗她笑,宋荔晚没绷住,却又拿腔拿调:“是啊,可惜你实在是很缠人,我就算是想摆脱,也一定摆脱不掉了。”
    两人都笑了起来,外面来接的车子也在门前停下,宋荔晚将手挽在他的肘中,两人一道向外走去,远远望去,一样的优雅从容,身形笔挺,倒真是天上人间,一对璧人。
    -
    真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陈将军这个称呼听起来威严,可实际上他年纪一点不大,实在可以称得上是青年才俊。
    他大概是忙,只是抽出时间,匆匆同两人见了一面,说话也很言简意赅:“我一看到那胸章,就知道是你来了。”
    靳长殊和他像是很熟稔,微微一笑,语调淡淡道:“知道你事忙,本来不想叨扰。”
    “所以只找我姑姑?要不是那几个兵惹到你头上,你这次就没打算和我见面吧?”他皱了皱眉,转头看宋荔晚时,似乎为她的艳色所扰,半眯起眼睛,半晌,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几个兵想要把她带回来,原来你的妻子,这样的美。”
    靳长殊翘起唇角,却又问他说:“你这样兴师动众,到底是要找谁?”
    这问题似乎让陈福钦很不愉快:“找阿蛮。她总是这样偷偷跑出去,要找她时也不能正大光明地找,只能说是找年轻的单身美貌少女——嘿,要我说,阿蛮可没你的妻子这样漂亮。”
    靳长殊只道:“这话被她听到,一定要和你闹了。”
    “随她。”话是这样说,可陈福钦却又咳了一声,“若你见到她,不要将这话告诉她。”
    宋荔晚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概是提起阿蛮,陈福钦忍不住也笑了:“阿蛮的脾气也差,不如你们中国的女人这么温婉可人,我真是后悔,当年就该留在中国了。”
    陈福钦早年同母亲旅居中国,十六岁时方才回来,所以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他同靳长殊寒暄几句,似乎真的很忙,一会儿功夫,就有四五个副官前来询问问题。他只好匆忙地和靳长殊说:“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你只要想见他,随时都可以过去。”
    “多谢将军。”
    陈福钦不悦道:“靳二,你再同我装模作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靳长殊这才笑道:“知道了,小福子。”
    陈福钦:……
    这是他的小名,许久未被人喊过了。
    他隔空点了点靳长殊:“看在你夫人的面子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晚上我设宴招待,你来不来无所谓,令夫人一定要来。”
    说完,便步履匆匆地走了。
    他实在是个很有趣的人。宋荔晚一肚子问题,待他走远后,小声问靳长殊说:“阿蛮是谁?”
    “是大南七公主。”靳长殊不知想到什么,饶有兴致地笑了,“大概也是大南……下一任的女王。”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七公主,却能成为下一任女王,再联想到陈福钦这位大权在握的将军,提到她时那种无意掩饰的亲昵。
    宋荔晚若有所思道:“看来……这位陈将军,也是不爱江山爱美人。”
    “拱手山河讨你欢。可惜,我却没有一片江山,能搏你一笑。”
    这话已经取悦了宋荔晚,趁着无人,她悄悄拉着他的手,指尖在他的尾指上轻轻一勾,不过一触便松开,却足够撩人。
    “有你这个人就够了。你说要带我见一个人,总不会就是这位陈将军吧?”
    靳长殊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宋荔晚却感觉到,他的指尖冰凉,像是他这个人,正陷入一场,并不愉快的梦境之中。
    见他这样,宋荔晚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他察觉到了,对她笑了笑,可是眼底殊无笑意,反倒有一片冷钴色的海。
    海面平静,海面之下,却暗流涌动。
    “我要带你见的人,从血缘来说……”
    他说着,并不期待地翘起唇角,声调平静,如同提起一个,不相干的人。
    “应该算是我的父亲。”
    作者有话说:
    猜猜谁马上就要正文完结了?
    me!
    ? 第68章
    68
    电梯一层一层向下, 许久之后,方才缓缓停下。
    门前的警卫示意两人出示证件, 对比电脑上的照片之后, 才挥手放行。
    这里,是位于大南首都湄南地下的一座监狱,号称世界上最小的监狱, 因为修建之后,囚禁的,也只有一人。
    长长的走道中, 惨白的灯光随着脚步一道一道亮了起来, 道路尽头又有一扇大门,在验证指纹之后, 方才缓缓开启。
    门后, 是一间类似于会客厅一般的房间,到处都是漆黑的,漆黑的地板、漆黑的沙发, 没有光, 唯有外面射进来的一点光亮, 却也照不亮这里晦暗的色泽。
    “这里一天,只有四个小时有亮光,剩余时间, 按照规定都不能开灯。”
    警卫向他们解释说, 一边将一侧的灯光开关打开。
    萤火般的光亮了起来,单论亮度, 甚至不如那晚他们在房中点亮的蜡烛, 可这一点光, 却足够将铁制的栏杆后, 那一片空旷干净的房间中正端坐着的人。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推荐本书加入书签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