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赌场
这还是第一次江月把死这个字挂在嘴边。从前就算遇到再崩溃的事情:因为眼睛看不见盲文太难学、总是记不住回家的路而崩溃大哭、却从来没有自暴自弃想要放弃生命的事。
江风顿时害怕了,他看出了小姑娘眼底的坚定,也知道她向来言出必行。
于是他起身,妥协了:“好,我不碰你。”
江月躺在床上,身上的白色裙子揉得不成样子,她伸手将裙摆拨弄一下盖住小腿。
她慢慢起身,语气很不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随即,江风转身离开。
自从这一次,两个人连续几周都没有见过面。
江风也不常来月亮湾别墅,怕她嫌他烦。
之后,江风派人去调查一下陈澳的行踪。
最后知道陈澳这阵子一直在某个地下赌场赌钱,据说输了不少,连他之前在泰国的家底都快败光了。
事后,江风和卫光两个人找到了陈澳,当时他正在埋首赌桌,看着荷官发牌。长时间的熬夜和来赌已经让他黑眼圈加重。
加之,这阵子江风一直派人打听他的消息,要弄他。他害怕,于是转眼就逃了。逃到了地下赌场,这里鱼龙混杂经常有不明身份的人出没,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的身份。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江风在地下赌场也有人脉关系——玟六。
玟六是地下赌场老板,之前和江风在泰国认识的,近两年他来北国开设了地下赌场也得了江风不少照拂,江风也算是赌场的股东之一。
玟六朝着左边走廊尽头去,打开一扇金色大门,对身后的江风说:“他现在,正在里边玩钱,我等会把门给你堵上。”
江风丢下烟,点头:“嗯。谢了兄弟!”
玟六点头。卫光紧跟江风后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去,众人看这架势就觉得来头不小。
江风一眼就扫到了陈澳。
当时陈澳正赌得没脾气了,直接丢了筹码,骂了两句:“手气真背!”
可当他抬眼时,就看到江风,吓得他腿都软了。
这时,卫光开口说话了:“屋子里除了陈澳,其他人都出去。”
来这儿玩牌的都是认识江风,还有卫光,而且也知道江风有手段,一看这情形许是来讨债的,于是麻溜的一屋子的人全都鱼贯而出。
砰!一声门很快被关上。
这时,久未说话的江风走了过来,看着站在赌桌前一言不发的陈澳。
江风捏着桌上的筹码牌,冷眸扫了一眼陈澳,砸向陈澳的脸,厉声道:“好久不见啊,你这一来就送我好大一份礼。”
陈澳偏过脸,被这侮辱性的动作弄得脾气立刻上来了,但是……他眼观局势,要是打起来他指定吃亏。
他掏出一支烟咬在嘴里,“要杀要剐,痛快点,弄这么多废话干嘛?”
江风闻言挑眉,环视屋子一圈,最终选定了台球桌。
因为上次江月被下药的事情,江风这次算是好好报复一下陈澳。
台球桌上陈澳也玩不过江风,赌得也越来越大,最后临头要弄他手指时,陈澳终于害怕了。他手指要是断了,这辈子也算是废了。
这时,陈澳跪在地上,江风走过来居高临下说着:“要手指还是要命,你自己选。”
此时,坐在台球桌边的卫光冷笑着接了一嘴:“风哥,别跟他废话,直接活埋算了,省事儿。”
陈澳瞪大双眼,一脸恐惧的看着江风,按照江风行事手段,极有可能会这么做。
江风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也行。”他伸手用手背拍了拍陈澳的脸,“就算是活埋,也要让你走的舒服点不是?”
陈澳害怕之余,后背直冒冷汗,总觉得江风这话话里有话。
“开水浇身上的滋味应该不好受吧。四十五度会让你毛细血管破裂,六十度皮肤剥落,一百度可能会直接丢命。要不…先从四十五度一个一个试?”
听到这里,陈澳表情扭曲,“你……”
卫光毫不留情应和一句:“好家伙!这弄下去,指不定面目全非了。”
陈澳怒骂:“江风,你敢碰我,我家老爷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儿是北国不是泰国,就算你家老爷子赶过来,也就只有给你收尸的份儿。老子当初在泰国差点没命,刚好今天新仇旧恨一起算!”
江风抬脚一踹,正好揣在陈澳心口上,疼得他瘫倒在地。
另一边卫光打了个电话:“东西准备好了就拿进来。”
陈澳疼得龇牙咧嘴,在看到门被打开,还有滚烫的开水桶时,他顿时吓得没声了。
直到,地上出现水迹。
卫光啧啧一句:“陈澳,你就这点儿出息?”
陈澳被吓得失禁。
江风拿烟咬在嘴里,要掉不掉的,“以后,别在江月面前晃荡,不然…我再送你进监狱吃牢饭。”
男人捏着烟,直接朝他脸上丢,火星子溅出吓得陈澳直往后躲。
随即江风转身离开。卫光也跟他一块出去。
江风对门口的人开口:“断条腿,废掉右手,丢进城西监狱。”
两人走后。
包厢里传来陈傲的哀嚎声。
走出地下赌场,卫光才想起来问:“风哥,你就不怕陈澳那张嘴到处乱说,要是他把当年的事儿说给你那妹妹,指不定江月要跟你闹,照我说直接把他驱逐出境!”
江风摇头:“没事,他进了城西监狱也是一样,那里边的人个个都是狠角色,他就算是不死熬到出狱,也会落个残废。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他要是想活命苟延残喘,谅他也不敢乱说。”
卫风听了点头,“那行!你这事儿处理差不多,也该回家收拾我家那‘梅超风’。不说了,走了!”
江风嗯了一声。
卫光转头开着那辆大G浑浑走了。
江风看着昏暗天色,开车离开地下赌场后,却不知不觉到了月亮湾别墅。
他在外头守了半夜,抬头看着二楼房间,里头正亮着昏暗的灯光。
他下了车,背靠着车门,掏出一支烟,啪嗒!火苗从虎口蹿升,映在那张硬挺的面庞上,清晰可见,他右边眉骨首端有一道划痕,像是被锋利刀片划过留下的疤痕。男人留着寸头,穿着黑色衬衫,胸前解开两颗扣子,一张帅脸透着痞气,引着旁边压马路的女生回头观望偷偷窃喜:“我去,帅哥哎!”
江风用手捏着烟拿下,抬眸看着窗户,却看到一抹身影站在窗户口。
江风愣住,看着江月打开窗户,似乎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看什么。
就那样站着,似乎穿着白色裙子,夜晚热风卷起她的发丝。
江风忽然有种错觉,错觉江月能够看到他。
可当他丢下烟,江月关上窗户,还拉上窗帘。
看着那一抹倩影,江风虽然想进去看看她,却有所顾忌,害怕江月见他心烦。
于是,江风在门口守了一夜。
早上还是一路过大爷叫醒他。
他正准备去附近的早餐街,就看到江月一个人从大门出来。
手里拿着导盲杖,然后习惯性右转,从家到南陵街有一百多米。
江月到了南陵街,买了一份早餐,吃完之后才回了家。
之后,老板娘笑呵呵问:“月月,还是照老样子,给你哥哥带一份。”
江月擦了擦嘴,沉吟片刻,“不用了,老板娘,哥哥…不在家。”
老板娘收拾一下碗筷,“这样,也是!毕竟你哥哥是大老板,肯定没时间在家吃饭。”
似乎从三年前开始,江风偶尔会带她来过几次南陵街吃饭,老板娘家最拿手的是米酒汤圆,小姑娘每次都吃的很开心。
今年,江风公司事情忙了,就不常带她来了。但是小姑娘每次吃饭都会来这里,因为已经熟悉了。
“老板娘再见,我先走了。”
“好嘞,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嗯。”
老板娘看她走了,忍不住嘀咕一句:“小姑娘那哥哥也挺有钱的,怎么连个司机保姆都不给,一个人出来都能放心?”
江月走在盲道上,这时斜里忽然冲过来一辆机车,眼见着就要撞上盲道来。
江月吓坏了,手里捏着导盲杖,有些手足无措,于是往前加快了步伐。
可那机车像是故意的在盲道上行驶,不断地按喇叭试图吓唬小姑娘。
机车男加了油门直接往小姑娘身上撞。
千钧一发之际,江风从旁边抬脚就是一踹,机车男直接被踹倒在地,车子直接失控倒地不断轰鸣声。
江风一把拦住江月,将人往身前带。
就在江风准备抓那人时,机车男很快从地上爬起来,连车都不要了落荒而逃。
江月下意识地抓住江风的衣领,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小姑娘害怕的哭了,却没哭出声来。
江风这才反应过来查看江月的情况,“没事吧?”
江月腿都软了,“我……我…没事。”
江风二话没说俯身抱住她,走到一边的椅子将她放下。
随即起身打电话,江月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胳膊。
对于小姑娘的反应,江风心里窃喜,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转而坐在她身边:“不是说,永远不想见我吗。”
江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遇到危险第一时间也是想到了江风,哪怕是他刚才要走,她也害怕的想要拉住他。
就好像这个男人对她很重要,只有他在,她心里才会踏实。
但一想到那件事,江月的手慢慢松开了,没有回答。
江风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碎发,视线从那张白皙的脸颊,慢慢往下,却看到小姑娘的披肩滑落,露出里面白色的肩带。
他眼神一暗,回想起那夜的疯狂,喉头弧度上下滚动,他伸手帮她拉好披肩。
“你又要做什么?”江月惊了一跳,往后瑟缩一下。
江风看她这个反应,心里不是滋味,他俯身过来说:“这是白天,我没那么浑蛋。还有我答应过你,只要你不同意我就不碰。”男人手指替她拉好披肩。
江月松了口气。
“哥,我们为什么不能一直当兄妹,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能够回到从前。可你,还是做了……”
后面的话叫她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这阵子她没见到江风,说心里话,她是有点想他的。
但只是作为一个妹妹,一个亲人。她还是依靠他的。
江风咬着一支烟,并没有点,语气散漫但却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月月,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其实你我都清楚,做了那种事我就把你当女人看待,而是不是妹妹了。”
江月摇头眼泪直往下掉:“可我……可我不想…不想哥哥把我当作那些女人。”
江风丢下烟,用指腹给她擦眼泪,神情凝重:“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