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没想到李瑾玉的训斥没让章则耀闭嘴,反而让他心里不服气。只见他又上前一步道,“陛下,微臣听闻宋扬生性浪荡,在后宫与不少宫女结了对食,在宫外还养了义子。此人品行极其不端,怎能任掌印一职。”章则耀高声道,“此人虽面上对陛下恭敬,私下却肆意妄为!”
一听这八卦,本来沉默着的众位大臣又开始七嘴八舌,似乎对对食一事非常感兴趣。
被传谣言的本人宋扬翘着二郎腿,如果不是怕弄出声响,他都想掏出一包瓜子来,一边磕一边听了。
【我品行不端?就这说话的老头家里有二十个小妾,比小皇帝的后宫还要夸张。】
【这不是歧视是什么?这几个男人家里三妻四妾孩子生了一窝,自己不觉得自己浪荡。还管起太监家的事,就算我真的收了义子关他们屁事?】
宋扬越想越气,叉起一块苹果咔咔咔地咬起来。
声音似乎传到了大臣耳边,有人暗自敛眉左看右看。
李瑾玉干咳了两声,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后,才道,“此事朕已命人严查。宋扬并未有对食,也未在宫外有家室。此事乃是空穴来风,往后此等莫须有的谣言不许再传。”
皇帝接二连三地为宋扬说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帝是要护着宋扬了。朝中顿时安静不少,弹劾宋扬的声音也越来越弱。
唯有章则耀暗自咬牙,目光不善地盯着刚刚与自己争执得起劲的林流熙,心道真是宋扬的一条好狗。
他把这账算在林流熙和宋扬身上,既然陛下护着宋扬那狗奴才,那他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对那两人报复一番。
可惜没等到他找到机会,自己先死了。
朝堂上争吵之事刚刚过去一夜,章则耀的尸体就被人发现吊死在家中。
明明夜里,章则耀还在和小妾奋战,结果翌日一早,章府里的小妾起床洗漱后,回到卧房发现刚刚还睡在自己身侧的老爷竟上吊了。
小妾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捂着眼睛大叫着,把府内人都喊了进来。等几个奴才将章则耀从房梁上的白绫放下来后,一探鼻翼,才发现他早就断了气。
此事立刻传到了皇宫里,李瑾玉派了刑部的人去调查。他们在章则耀脖颈上摸索了许久,发现那处的痕迹并不深,章则耀根本不是上吊自缢。
唯一的可能便是那章则耀半夜就被人杀死了,只是清早才被凶手挂在白绫上,伪装成自尽的模样。
此事让朝中上下哗然,都道章则耀虽然做人为官都耿直了一些,但从未与人结过怨,怎会惹来杀身之祸。
大臣们都猜测,是他昨日在朝上拼命弹劾宋扬一事,引来宋扬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所导致的杀身之祸。
一时之间,宋扬反而成为众矢之的。
怎奈动手之人十分谨慎,竟未在现场留下过多痕迹,不仅刑部查不出来是谁,就连系统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
本来被李瑾玉强压下去的声音,反弹得更加猛烈。
“章大人无非是在朝上说了宋大人两句,宋大人竟胆敢派人暗杀朝廷命官。”
“刘大人没有证据休要胡言。”
“何须证据!章大人近日得罪的人唯有宋大人一位!”
“刘大人别忘了,有个词叫嫁祸于人。”
“谁会如此歹毒?暗杀官员就为了嫁祸给一太监!?”
朝中要按下宋扬的声音越来越大,饶是李瑾玉想保住他,也略显吃力。要将宋扬革职的声音越来越大,李瑾玉每日上朝上得浑身火气越来越旺。
“都是一些混账玩意儿!听风就是雨!”
李瑾玉长臂一扫,桌上的奏折全部滚翻在地,谷荔垂着脑袋捡奏折,大气不敢出一声。
宋扬满不在意地将李瑾玉手上的奏折合上,“那便如他们所愿罢,陛下,这掌印我也是非做不可。”
李瑾玉转过头望着他,“是我非要让你做这个掌印不可!”
李瑾玉脸上是宋扬少见的怒意和威严,但宋扬没有被震慑住,反而摸上了他眉间的皱纹,“陛下且放宽心,我必不会如了他们所愿,但让他们先放松警惕也不是不可。”
为了此事,李瑾玉在朝中已经引起不少官员不满,都说他太过护着一个太监,不是明君之举。听说有御史已经在拟弹劾李瑾玉的奏折了,为了自己再惹上一身闲言碎语,到底不是宋扬想要的。
他把杯中的酒饮尽,拍了拍自己刚刚抓点心的手,故作轻松道,“刑部的人在外面等着,陛下,我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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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兰洲知道宋扬被关入天牢时,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又哭又嚎地要程岁带他入宫劫狱,把宋扬从天牢里救出来。
但没想到程岁入宫打听了一番后,让他别担心,去准备点宋扬爱吃的东西,可以去天牢探视他。
陆兰洲只好跑了几个酒楼,把酒菜都装进食盒里,等他小心翼翼地踏入天牢时,发现狱卒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可怖无情。
反而点头哈腰地在他面前给他带路,还不停地让他注意脚下,小心摔倒,甚至几次想替他接过手中的食盒,但陆兰洲不敢让进口的食物让旁人经手,便自个儿从头拿到尾。
等到了天牢最后一间牢房时,陆兰洲傻眼了。
这哪是牢房,这分明比普通百姓家里还舒适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