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书

    林致进程言办公室，看见程言正在看前天媒体报道慕家找回失散多年的亲孙女新闻。视频里苏简与秦燕抱头痛哭，亲昵地叫秦燕一声“奶奶”，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感动得在场所有人也跟着掉眼泪。
    程言看着苏简那张脸，不觉冷笑了一声。
    “老板。”林致敲门进，“昨天苏简秘书发邮件传来一串电话号码，说是你会需要。我已经发到你的手机上。”
    “没有其他话了？”
    “没有，只是说你会需要。老板，那个苏简是不是故意针对你？”上一次苏简特意来还钱，林致早就看出苏简对程言有不一样的心思，这次毫无缘由终止慕氏和程氏两家的合作，会不会是蓄意报复？
    程言打开手机，看那一串电话号码，明显是私人电话。
    “没事，我会解决。”
    “喂？…程言？”
    “是我。”
    “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给我打这个电话，我还以为得再等几天。”电话里的少女难掩兴奋。
    “说吧，在哪见面？”
    少女开心道：“程言，你这么想见到我吗？可是，我现在刚刚接手了慕氏，忙不过来，要不…你来慕氏找我吧？”
    程言眉头微蹙，沉默半响，“知道了。”挂了电话。
    程言叫来林致，要求备辆车，准备去b市。
    林致讶异：“现在开车过去b市？我打电话叫赵司机准备下…”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过去，你也不用跟，把车给我备好就可以。”
    林致有些不放心，“老板，现在慕氏跟我们的关系紧张，你现在一人过去真的没事吗？”
    程言道：“没事，不过是一些私事，他们不会怎样。”
    他想尽快拿回那本书，再次回到她的身边。
    老板的决定林致也无权劝阻，打了个电话后，“车已经备好了。”
    程言点了点头，“你跟沉哲管理好公司。”
    “好。”
    程言开了叁个小时的车来到b市，到达慕氏大楼。
    他一下车就有人迎接，“程总您好，慕总让我在这等你，然后带你到慕总的办公室。”
    程言无言，跟着那人走进慕总办公室。
    办公室门打开，苏简一看见程言，兴奋地从椅子上站起，走到程言面前，无处安放的双手背在身后，显得拘谨又害羞。
    “程言，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累不累？我给你倒杯水。”一双灵气的眼睛扑扇扑扇地，难掩喜悦之情。
    程言看苏简依然扎着马尾辫，一身的学生气与这四周老气的办公设计格格不入。
    “不必，把书还给我，我马上走。”
    苏简把杯子递给程言，程言无动于衷，苏简的笑逐渐凝固在脸上。
    她恢复神色，把杯子放在桌上后，身体向程言前倾，深吸几口气
    程言往后连退两步，眉头不悦地蹙起。
    “为什么我在你身上闻不到烟味？程言你不是一直都有抽烟的吗？”
    程言道：“与你无关。”
    苏简突然笑了一下，像是听到笑话，“怎么会与我无关？你一直都是烟不离手的！你还记得书里写的吗？我们在一起后，你不小心把烟头烫到我的手，你心疼了好久好久，捧着我的手一直亲，之后才开始戒烟的！可是，程言，你怎么现在就戒烟了！”
    苏简摇摇头，“你不应该现在就戒烟的！不该的！”说到最后，有些克制不住地歇斯底里。
    程言看着苏简情绪逐渐激动，心烦地叹口气，“看来那本书你也看了，那你也该知道那都只是虚构的，并不是我们自己的意愿。没必要任由那本书安排我们自己的人生，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并不是我们自己的意愿？不适合？你今天特意从a市赶到b市来见我，你的意愿不就是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就适合在…”
    “我根本不喜欢你。”
    程言决绝的一句话，堵得苏简哑口无言，她愣愣地看程言好一会，缓缓道：“你今天特意赶来见我就只是为了那本书？”
    “是。”
    “…你就这么喜欢…苏池妤？”
    “说爱她也不为过。”
    “她已经死了！”苏简喊道，“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现在只有我了！何况我还是你的女主啊！”
    “苏简…”程言试图好言相劝，“既然我们都有了自主意识，就应该按自己的想法去生活，没必要被一本书掌控着，你终归会找到一个更适合你的人。你把那本书还给我，此次慕氏突然中止与程氏的合作，程氏的损失我也不会要求你们赔偿，此后我们就两清吧。”
    苏简瞪大了眼睛，“两清？我们怎么可能两清？为了让你能来找我，我故意中断了这次合作。即使你不在意这区区几千万的项目，至少我还能借着那本书的由头让你来见我…”
    “…我没想到今天你这么急着就来见我了，我以为你看了那本书，意识到我才是你喜欢的人，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可是，你却跟我说你根本不喜欢我，爱苏池妤…一直跟我要那本书…”
    苏简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道：“你这么急着要这本书…难道…有了这本书你就可以见到她？”
    程言没有回应，可眼里已经染上了不悦的情绪。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怎么可能会把这本书还给你？”苏简笑了笑。
    程言克制着自己不动手，做最后一次警告，“苏简，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那本书啊…我想想…哦，我丢了。”
    程言忍无可忍，猛然抬手掐住苏简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苏简张大口，渴求更多的氧气，仍然不怕死道：“怎么，要掐死我？呵呵，男主杀了女主，he变成be，真是有趣！”
    “你以为我不敢吗！”程言气愤道。
    那本书是他可以见到她的唯一契机，现在池妤还怀着他的孩子，若那本书真的丢了，他该怎么？怒气与慌乱的情绪相互交织，在心里愈演愈烈，手中的力道也不断加重。
    苏简的脸色慢慢变成紫青色，窒息的恐惧终于让她退缩，“如果…咳咳咳…你真的把我…掐死了…你就真的没办法找到那本书了…咳咳咳…”
    程言放了手，冷冷地看着苏简腿软跌坐在地上，猛烈地大口大口呼吸。
    “我给你叁天的时间，你最好能想起你把那本书丢在哪。”
    “咳咳咳…”苏简说不出话，跌坐在地上看着程言离开她的办公室，那一双灵气的眼睛渐渐染上一片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