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怯
鼓棒突然有了灵性,滚了几下。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小刀冬日吃棒冰一样的语气:“在这?”
苏彗反而没能反应过来,问道:“什么?”
什么?
小刀仍旧平静道:“在哪?”
不可思议,眼前的女人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对意味:“你同意?”
“在这?”她再问。
这是一间练习室,有着厚厚的门,那些重金买来的乐器随意散落在各处。
不知怎么会想起初次见到小刀时,她的那个大大的行李箱。里面是她用心整理收纳得干净明晰的化妆工具。真嫉妒她有自己的事业,也嫉妒她知道自己要什么。
“……小刀。”他支吾,妄图拖延这拉扯,“其实,我们合作得是很愉快的,你很出色,我也很信任你。”
退出娱乐圈,从来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我时间有限。”
一切就那么奇怪地开始了。越靠近小刀,苏彗心里就越疼。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明明很怕她,又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要求。好像是要气她,但又气不到她。小刀躺在铺设柔软静音毯的地上,视线下垂,并不迎接他的靠近。
他想过很多次,很多次,但在他的想象中,至少小刀应该是享受情欲的。
小刀穿的衬衣略有厚度,扣子也系得很好,苏彗不知该从哪一颗开始解,目光也并不敢过多地停留在小刀的胸部上。他捡起小刀衬衣下摆,找到最后那颗扣子,解开,解开,手指间那颗小小的扣子像是有生命般,在他指尖上跳跃打滑,他解不开,只好再去找它上面那颗,可是偏偏不遂他愿,他的手指并不灵敏。挫败和尴尬弥漫在四周。
小刀仿佛一个接受实验的人体模型,对他的举动都没有任何反应。他的手转而捉住她的衬衣,人也顺势朝上,他终于对上她的眼睛。
她的瞳孔是淡淡的琥珀色,某种角度下,眸子是透明的,能够透过她眼球的弧度看到虹膜变化。
可是她的眸子又是那么冷淡,他始终走不进去。哪怕现在,她已经躺在他的身下,那里面依旧没有他的位置。
“小刀,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袁一霖?戴引?不不。苏彗知道,那些男人对小刀来说,都像是可有可无的器具。他们都够不上她的喜欢。
小刀没有回答。她抬手看了看表。
苏彗心中一沉,终于下了决心,猛地低下头吻向了小刀的唇。
她的嘴唇是冰冷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室内温度低,可是向内攫取,仍旧是冷的,她既没有阻止他进入她,当然也没有配合他,她的唇齿毫无力道,就那样客观地存在于他的情欲当中。多么讽刺。苏彗一瞬间都以为小刀已经死了。
越是得不到她的回应,他就越是想要让她回应。他紧紧缠着她的嘴,那张嘴说出过太多太多伤人的话,如今,这张嘴在他的嘴里,他啃噬她,吸取她的冰冷,感受双唇间滑腻的触感,他闭上眼睛,想象她。
想象间,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在她隆起的胸口,覆上他的手掌,他慢慢施力,隔着衬衫抓住小刀的胸部,同时感受她终于在他的口中分泌出甜津。他松开嘴唇,听见她喘息,感受她微凉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侧。手里没放松,也终于有如神助,单手解开了她的衣扣,从两颗扣子的间隙将手侵入,向上推开她的内衣,将那小小的胸部抓在手中,乳尖因为他的抚弄揉搓,挺立起来,碰擦到他的掌心。
他闭着眼,仿佛听见小刀呻吟。
她细细碎碎的呻吟声,催化他,他想,她曾这样在袁一霖身下呻吟吗?袁一霖听见了,接下去要怎么对她呢?他含住她的乳尖,轻咬了一下,听见小刀如动物般呜咽一声。
他知道那天,袁一霖就在厨房里,流理台下,用嘴取悦她。他当时在花园中,如坠冰窟。可现在,他也可以。他摸索着找到她的裤子,将其剥下,他嗅到皮肤上淡淡的沐浴露气味,手指找到她的,一点点拨开,听见粘液被分开的细微声音,滑腻温热的液体沾到他手指间,他用舌头一并吞下那所有。小刀连着呻吟起来。嗯嗯啊啊的,就像她从未伤害过他。仿佛他们从来都是相爱的。
“是这样吗,袁一霖也是这样吗?”他一边舔,一边抬头轻问,他舔进其中的舌尖接触到的是比舌尖还要柔软的所在。源源不断的液体。越来越滚烫的温度,混乱的呼吸,迷乱的气味,和他自己愈发肿胀的下体。
什么东西掉下来,砸在鼓上,巨响,苏彗被吓了一跳,睁开眼,发觉是另一根鼓棒也摔了下来,而他身下的小刀,衣着完好,面色如常,只有嘴唇上一点点晶亮。
“怎么……”苏彗不明白。
想象中的她全部消失,他没有含住她的乳尖,没有解开她的扣子,他没有舔舐她,他没有像袁一霖那样,能够有一刻取悦过她,对她有用过。
小刀,用那冰凉如匕首的目光,幽长地看着他,甚至,那其中都稍稍有了点怜悯。
是啊,她知道他不敢。
是啊,她知道他不敢。他甚至都没有硬,他浑身疲软,除了那个蜻蜓点水般壮胆的吻,他什么都做不了。
苏彗的额头渗出汗来,猛地离开小刀的身体,并向后退了几步,颓坐。
“你喜欢我叔叔吗?”他问。
不然不能解释她为什么要帮他的叔叔来劝他离开。
小刀用手抹了抹嘴,鼓棒滚到她手边,她捞起来随意把玩,忽而说:“苏彗,你……”
她依旧平静地说完了下面半句话,却让苏彗僵在原地,一股巨大的痛感从脊柱开始爬上他的脑子,又有股热浪从他的胃开始冲击上他的心脏,苏彗在一瞬间,居然流下眼泪。
依稀听见她说:“你喜欢的真的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