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9)

    早自习时，整个校园都陷入一片安静，因为下礼拜就是期末考，考完就要放寒假了。
    柯天慧还是要做纠察队的工作，只是这回，夏寂叡跟在她身旁一起巡视校园。
    她手上拿着英文单字本，在抬眸看向一旁手插腰、看着楼下操场发呆的他。
    「好快呢，一个学期这样就过去了。」柯天慧收起了单字本，走到他身旁，跟着他看着一样的风景。
    「是呀，感觉过了很久，毕竟发生了很多事情。」夏寂叡苦笑。
    「......你还好吗？」柯天慧抿唇，「你跟阿姨，还好吗？」
    夏寂叡看了她，最后抬起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头顶，「太久没见面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相处，很尷尬就是了。」
    「我看的出来，阿姨她很关心你。很想要努力拉近你的距离。」柯天慧拍着他的手，略带心疼说：「一时要你适应这么多事情，很辛苦吧？」
    夏寂叡搔了搔脸，转过身子倚靠在围墙旁，说：「毕竟少说十年没有见面了。而且......」
    “我承认我不是个好妈妈，没能让自己的儿子带在身边照顾是我的失职，可是我知道，此刻的寂叡是需要人陪伴的！我知道要他跟我拉近距离也是需要时间，可是我愿意等，愿意等到寂叡跟我亲近，因为这是我应该受的！”
    「而且？」见夏寂叡发愣，突然断了他刚刚说到一半的话。柯天慧便眨了眨眼。
    夏寂叡微笑摇头，接着说：「......我妈说，她想跟我一起生活。」
    柯天慧抬眸，没有说话。
    「但我，还没做决定，我不想离开，但......」夏寂叡訕笑，「我觉得自己很矛盾，小时候恨过父母丢下我离开，现在我妈回来了，听到她这些年来的心情，我对她却心软了。」
    「你妈一定对你很好吧？」
    「小时候她很常带我出去玩，当我调皮捣蛋被亲戚骂时，她也会来房间安慰我，也会跟我说不要这么调皮，也把家里打理的很好。」夏寂叡又说：「她昨天都没有离开，一直都在家里陪我。直到早上看到她，我有一种......好像回到过去了的感觉。」
    柯天慧看着他的侧顏，便微笑伸出手牵着他的手，「我知道你这些年辛苦了。这件事情，你好好考虑，不管你最后要过怎样的生活，我都会支持你。」
    即便他最后选择要离开这里......她也必须，要微笑支持他才行。
    夏寂叡怎么可能没有看出柯天慧的挣扎呢？即使她没有表现出来。
    他弯下身子，视线停在她脸上好一阵子，接着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
    在寒冷的十二月，他失去了他奶奶，生活重心瞬间崩塌。
    但至少，还不至于冷到刺骨。
    幸好，有她。
    夏寂叡悄悄的把手牵上她的，见柯天慧看过来，他仅微笑说：「你手有点冰，看来现在很冷呢。」
    柯天慧低头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也微笑着：「但是你的手很温暖，也很大。」
    「那握住你的手也刚刚好。」夏寂叡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