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东子，你终于醒了！”看着熟睡的时候像个孩子似地陈东，王大春注视了好久，这会儿见陈东突然睁开，她立马有些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话题问道。
    “我睡了多久了，怎么看着都快中午了？”陈东看着外面的天色一脸惊讶了起来。
    似乎陈东惊讶的表情取悦到了王大春，她捂着嘴满脸笑意道：“是快中午了，你睡得可真香！小组里其他人都去忙着采药炮制药材去了，看你睡得沉，就留下我看着你，顺便清理下这房子，毕竟以后我们暂时得先在这破地方制药了。”
    听着王大春有些取笑的话，陈东先是愣了会儿，才开口说道：“都已经半天这么久了！”大春，这就是你们一上午的成果吗？”
    陈东指着着桌子上一旁放着的少量药粉，皱着眉头说道：“怎么才这么点儿？而且这药剂配制得很不好！”
    “这不算是吧，同志们都一开始都不太熟练，这就是练手的。他们现在还在忙活着，对了，对了，你睡着的时候，唐院长来找过你，说是有事儿，只是看你还在睡着，就没打扰你。说是中午再过来找你，这会儿应该快过来了！”
    王大春正说着话的功夫，不仅仅是唐院长，顺子、陈香等医药小组中的人都回来了。
    “院长好！”
    “好！好！同志们都幸苦了！”说完，唐院长不等陈东开口，就马上问道：“东子，你们医药小组的成果能用了吗？有多少药剂都给我吧！今天又有大批伤员送到这儿了，你们有多少药就给多少！”
    陈东还没开口，一旁的陈香却是说道：“院长，我们今天才刚刚开始，哪有这么快，最迟可能也得明天吧，而且……”
    说到这儿，陈香看了看小组里草药知识比较好的顺子、甘草几人，然后继续说道：“大哥，这药最后的配制估计还得你来，我们试着配了，可是和你配置的还是有差距……”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唐院长满脸失望地惊呼道，他实在是不敢相信，明明之前实验的时候还好好的。若是这药出了问题，那......
    “不，不！院长，您别慌！不是配方的问题，我们几个私下讨论过，可能是因为药剂配置的量的问题！”
    第111章
    “其实我觉得真正的不是量的问题, 而是每一位药的药性问题。东子，我们仔细比对过你的药剂和我们配置的, 两份药剂的药效还是差了不少。之前看你配置混合药粉时，我发现你每次的用量比列都不同。”
    小组成员中，除了陈东这个组长外，药材方面就数顺子懂得最多，对于失败, 他的体会也最是深刻。
    “当然不一样, 师兄, 我们做药材的都知道, 很多纸面上写的药方，其实大都只能用来做参考, 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因为每一味药材的生长年份、生长环境、制药方式、炮制时间等都会影响其药性。而每一味药材的药性则会直接影响成药的药效。实际操作中，你们需要根据每一味药材的药效来配置成药。我给你们做个示范的时候, 特意让你们从各个角度查看了每一味药材的药性, 就是为了…….”
    陈东说着，看到小组成员们个个面色难堪，很是惊讶地问道：“这，难道, 你们不知……”
    “东子, 这制药恐怕没你想得那么简单。”顺子拍着大腿说道：“一开始我看你配置的时候很快速, 以为这药配置在用量上不是那么讲究，就没在意。后来，失败了几次后, 我才发现这个量的问题。可是，像你说得那样判断药性自己评估用量这个恐怕真的很难，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有天赋。对于每份药材的药性把握得那么准，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可以那样精确地改动每次药剂配置的比例的。”
    看着东子师弟少有的惊讶面孔，顺子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长时间处在两个天才师兄弟之间，他一直觉得自己很笨，即使已经很努力了，但却永远比不上阿德师兄，就连才入行几年的师弟也比不上。
    可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发现，他的笨要看和谁比。若是和常人比，他也只是反应稍显慢了些。很笨这个程度绝对谈不上，甚至于在药材方面这些年，他下了不少的苦功夫，和小组里其他几个药店学徒比起来，他对药材的了解和炮制要远高于其他人。
    当然，这其中除了他们师兄弟三人的聪明努力外，顺子觉得他们三个徒弟的水平要高于常人，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师傅的教授从来没有藏私过。他们这行业，很多都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甚至有的师傅还会要求徒弟发毒誓，保证终身无后，才会勉强教授。像他们师傅这样从不藏私的，真的很少。甚至，在药材方面，不说阿德师兄了，就是几年学下来的东子师弟在药材这方面很多时候就已经比师傅要厉害了。这要是在其他药铺其他药师，这是绝不会出现这样情况的。
    联想到死去的师傅和师兄，顺子心里是各种感慨，恐怕时间久了，不只是他就连东子师弟也早就习惯了这些。
    听了师兄的话，陈东也有些恍然，他有些烦躁的摸着额头来回走动，其他人，特别是一旁的唐院长这时连口气都不敢喘，生怕干扰了陈东的思路。良久陈东才说道：“怪我，最近太忙了，有些事情没考虑仔细周到。只是……”
    一旁的唐院长终于按捺不住道：“东子，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现在很多伤员在等着用药……”
    陈东紧锁眉头道：“院长，混合药粉已经是我尝试多次后最简单的配置方法了，配置药剂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说着，陈东长叹了口气，转而向顺子师兄问道：“师兄，这难道连你都做不到吗？”
    “我刚刚也研究了会儿，我的话，估计还得需要些时间，毕竟这药剂的配置我也是第一次真正上手，我需要时间！”
    唐院长还要说戏什么，陈东忙阻止道：“院长，这药的配置我也很急，可是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急，我这边的会尽可能加快速度生产的，先救治医院里的伤员再说。药剂量产的问题很大，一时半会儿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说完，陈东一脸严肃继续说道：“医药小组的成员你们先将按照要求将各味药材采集加工成粉剂，最后一步的配比由我单独完成。师兄，你其他的先不用管了，先和我一起进行最后药剂的配置，这里你对药材的了解最深，等你学会了，我们两个人速度就能快一些了。”
    听着陈东的话，唐院长心里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没有任何办法的他只得对陈东说道：“东子，就先按你说的办，这样我看着你们人手还是太少，我最近再找上面看看能不能多找些人过来帮你。”
    这边陈东已经拍着手，让大家现将各自制作好的剩余药粉拿出来。陈东一边看着药粉一边对唐院长说道：“院长，我希望下次来得人能不能对中药材的了解更深一些，最好是对药材很了解的。现在这靠我和师兄两人撑着，人手真的不够！”
    “嗯，这个我会注意的，只是你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想要找到符合你要求的人恐怕不会容易的。”唐院长不是没有见过中医，但大多数要么是游方郎中这一类吊着玄乎的文字书袋，要么就是捂着时灵时不灵的偏方糊弄人。总之真正能派上用场的中医并不多。当然唐院长虽然在专业领域上对中医有偏见，但也绝对不会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不说阿德陈东顺子这三人了，一些医术高超德高望重的老中医他也是见过的，但这样的中医大都是上了年纪的。而像陈东他们师兄弟这样年轻的真的很少见。
    这几个月来，唐院长对这三个师兄弟的师门是真的心服口服了。先不说之前的阿德医生了，就是现在陈东这两师兄弟，人虽然看着年轻，但手上的本事却是真真的。陈东这自是不必说了，唐院长是看过陈东几次更改配方的。说实话，能那样快速更改药方的中医，唐院长还是第一次见。顺子人看着憨憨地，但是唐院长却也没有小瞧他。这几个月来顺子在医院里帮着用现有库存的一些药材给弄了好些常见的成药，一些简单的小病，咳嗽感冒之类的，虽然药见效不快，但还是很管用的。
    可以说，陈东顺子这两师兄弟改变了唐院长不少对中医的偏见。虽然如此，但阅历不浅的唐院长可不会认为像陈东顺子这样的人才好找。
    想到这些，唐院长不禁一阵苦笑对着陈东说道：“按你的要求，我估计一个都很难找到！现在不仅药品紧缺，医护人员更是紧缺，要按你说的那样，能达到你的标准的，基本都能救治不少伤病了，这样的中医医院地方上肯定是不会放人的。现在只能你们师兄弟俩人先尽力顶着，等这药剂有成效了，我就拿着救治的人数去和上级尽力争取试试！”
    “嗯，那先这样吧，关键这药剂想要批量生产是真的很难，先渡过眼下再说。等以后我再想想办法。”对此，陈东很无奈，他也只能这样说了。
    唐院长带着最新的进展消息回去向上级报道了，医药小组众人随便解决完午饭，又开始忙活了起来。将新采集的草药洗干净、切碎、烘焙、晾干……最后分类制成药粉，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开始熟练起来。大家伙在外面干得热火朝天，陈东和顺子两人也在茅草屋里开始进行着药剂配置的最后一步。当然，现阶段，顺子只能打下手，主力还是陈东。
    就这样大家不知不觉就忙活了一个月，医药小组的人都不同程度的清瘦了下来。特别是陈东顺子两，大概是劳力又劳心的，两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一大圈。这下可是让王大春和陈香两人给心疼坏了。可她们自己每天还都有任务在身，再加上条件艰苦，也只能是干着急。而本来还打算找陈东一起继续翻译另一本书籍的王景天看到陈东顺子那样，什么话都给咽了下去。
    不过虽然付出了很多，但好在大家的努力都没有白费。这一批从前线下来的伤员在用了药之后治疗的效果让人很是惊喜。对此，唐院长可是高兴坏了，他自掏腰包花了一个月的工资，从周围乡亲的家里给医药小组的人买了些米和肉，给他们加餐。
    而得了唐院长的详细说明报告后，上级领导就更加重视了起来。即使量产依旧存在问题，但关于药厂的建立，文件依然还是批示了下来。
    医药小组的所有人都在欢欣鼓舞，陈东却是被药剂量产的问题给难住了。翻看着医书，陈东整个人都有些烦躁。许多人都只看到药效，却没发现药剂的生产效率是有多低，只靠着人工，想要大量根本不可能，到底还是现实条件太差了。
    “东子，在吗？”
    “在！大春，有事吗？”
    陈东一边回着话，一边走了出去。窑洞外，王大春拿了一个大锅端了进来。
    “东子，我看你最近瘦得太厉害了，我就想着给你炖了只鸡，现在天转凉了，这放一夜应该没事儿，不过你明天可得把这全吃了才行，不然……”
    陈东看着锅里的一整只鸡，惊讶道：“前天，小组不是已经吃了鸡吗？而且你这还是一整只，大春，这鸡难道是你自己弄得？”
    王大春挽了挽自己额前的刘海，道：“奥，这是我从一个老乡手里买来的。”
    “大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吃。现在这一只鸡可不便宜。”一听王大春这话，陈东连忙推辞了。
    “东子就一只鸡，你和我客气什么，要不是你我这条命早就没了！你对我可是救命之恩，我请你吃只鸡怎么了！”
    第112章
    “大春, 其实你不必如此, 你应该了解我不可能……”后面的话陈东还没有说完, 王大春忙开口道：“对了, 东子，这里还有个野菜粑粑，你今天午饭又忘记去吃了, 我特意从食堂给你留下的, 陪着这鸡肉鸡汤刚刚好！”
    看着王大春仍是一脸的笑意，陈东到嘴的话顿时哽住了。这么些时间了, 王大春表现得这么明显，陈东又不是傻子，真的会以为她对他这么关心仅仅只是因为他曾救过她。女人的心思不好猜，但只要注意些还是可以猜到的，特别是除了小妹外已经好几个人曾因此打趣过他。
    可现如今不说王大春了，就是其他任何一个天仙站在陈东面前，他的心也很难会有任何的跳动。自他懂事起, 他的一生似乎就背负了太多的东西。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没什么, 但是天生过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让他很早就开始背负起了人生中所出现的所有的负担和遗憾。
    亲情、友情、师徒情这些早已将陈东的感情占满, 情感的负担往往让人感到甜蜜, 却也是最让难以承受的。陈东根本承受不了王大春那样浓烈的感情, 他的内心自师傅去世, 大妹出事以后，就已经开始封闭了起来。
    小妹阿香经常说他太心软，陈东却觉得这话是半对半错, 因为他的心软其实从来都是分人的。所谓对于陌生人的心软善心，只有陈东这个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哪怕面对再可怜的人，只要是不认识，陈东的心是没有任何起伏，所谓的心软那不过只是出于道德义务出于他做人原则上的心善罢了。他的心软面对的从来都是他所熟悉的人，其实简单地说，就是太过重感情了。
    只有陈东自己清楚，即使是到现在，师傅去世、师兄去世、大妹出事，这些深藏在内心的悲痛从未减少过分毫。
    现如今的陈东唯一想做的就是报仇，不管是在民族敌对层面上还是在私人仇恨层面上。他不想耽误王大春这个好女孩，他也给不了王大春想要的情感。
    “大春，我不想再耽误你，我真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道理陈东还是知道的。趁着今天这时候，有些事情，他必须狠下心说清楚。
    听到陈东还没说完的话，王大春手中的碗差点摔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快速放下手中的鸡汤后，硬生生地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不等陈东话挑明说完，王大春便故作轻松道：“东子，你说什么呢！说得我有点脑袋瓜子都疼，你说这号角咋还没吹呢！那我先去走了，阿香还等我一起……我先走了！”
    乱说了一通后，不等陈东再次开口，王大春便已经转身跑出了窑洞，准确来说，王大春是捂着嘴泪流满面地跑出去的。
    转身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炖鸡和一旁都快被翻烂的医书，陈东微微合上了双眼，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大哥，我刚刚看到大春姐哭着走了，你们……”这时小妹陈香走了进来。
    “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对了，你来有什么事儿？”
    “哥，我不小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大春姐对你怎么样，我都看在眼里，虽然我觉得大春姐她……但是她对大哥你是真的没话说。就你桌上的那只鸡是大春姐用她那个一直很宝贵的耳环和老乡换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北上过来时大春姐有多在乎她那付耳环。我没想到她会为了大哥做到这一步！其实，大春姐如果和你能成，也不错的……”
    “小妹，你来就是为了这些？我和大春的事情你就不用多管了，这个我们自己会处理。”
    “嗯，好好，我们说正事儿！大哥，我来是想找你借医书看的。你和顺子哥两人这么辛苦，我也想帮你们！我最近经常去请教顺子哥，懂了不少，我就想再看看药书多充实充实自己。说不定我以后也会和大哥顺子哥一样呢！”
    “小妹，那你想好要走医药这条道了，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之前好的时候让你上学你不上，现在也没条件了。但是如果你想学其他的，我可以托人看看。”
    “大哥，我觉得跟在你和顺子哥后面学习也挺好的，上大学是好也不是唯一的机会啊！你看咱这儿不也有几个大学生像个书呆子似的，还不如我会得多呢！”
    找到了小妹想要的并且适合她的几本医书，陈东便开始赶人道：“行了，书都在这儿了，你先回好好看吧，这鸡汤我也不留你了！毕竟是……”
    “知道了！我的好大哥，这毕竟是大春姐的一番心意，我又不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我才不馋呢！等发了工资我自己去买只鸡回来馋死你。”
    小妹拿了医书走后，屋子里又只剩下陈东一人，男女情长的事情现在不是他眼下最主要的事情，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还是得解决关于药物量产的问题。
    时间一溜就过去了，一晃陈东一行人在山北这根据地都已经待了大半年。这个月，因为再次改良了又一个新的配方，陈东成功研制出了中医药材的麻醉药剂。虽然因为同样的问题，不能量产，但好在药效很是给力。为此，陈东这个代理厂长的名头去掉了代理两字成了真正的药厂厂长。虽然目前这个药厂的人数不多，只有十几人，环境也很差，就一个茅草泥巴的小破屋，但谁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谁都不会低估这个药厂的价值。
    目前新式砖瓦结构的药厂已经开工在建，眼下的这个茅草屋很快就会被淘汰。这段时间，陈东的压力很大。药厂一开始建的规划就很大，谁都能看得出来上级领导的野心和期盼。可时至今日，对于量产化的生产，陈东即使有了些头绪，但也不是一时半伙儿就可以实现的。
    在陈东看来，制药想要量产，靠人数是绝对不行。制药这行业其实做细了，很多都是精细活儿，于此同时还得装备些草药知识的基础才行，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厂的，大不济也得经过相关的一些培训才行。
    用洋人的知识解释所谓量产其实就是限定同样的方式得到同样的结果。这些，在中医药领域里其实是很难实现的。陈东想要量产，最好的方法就是参考西医制药。
    条件虽然艰苦，但有些东西还是必须得争取的。想要量产的研究能够顺利进行下去，实验室的很多设备就得配备起来。
    第113章
    因为设备的问题, 药厂的生产产量一直提不上去。所生产的药物只能满足几个地区医院的需求, 这还是在顺子已经可以独立配药, 药厂人数再次增加、全厂高负荷生产的情况下。
    战况愈发激烈, 前线伤亡也愈加严重，因为战争，很多生产都遭到破坏, 现如今的药品物资问题即使处于不封锁局面也都成了大难题。现如今各方党派军阀就没有不缺药品的。黑市上特别是阿莫西林这类药品已经炒成了天价。当然，这些和陈东的关系并不大, 但是间接从某一方面来说, 也是有点关系的。
    为了药物的批量生产，陈东和王景天两人一起研究了很久, 最后才拿出了一个机械设备工具的采购清单。这份清单已经是陈东眼下最低限的要求了, 考虑到价格运输等原因，机械设备采购过来后，两人还得对此进行改装和重组。但即使是这样, 若是以往, 这份采购清单绝不会这么容易就快速地通过, 毕竟g党在国际上可用的关系人脉并不多。但现如今这种局面之下，再考虑到以后的形式或许会更加严峻, 上级很快就批复了陈东的采购清单。
    很快, 四月阳光明媚的一天, 这一天，陈东等人期盼的设备终于来了。士兵们已经直接将相关的设备押送进了新建好的厂房。
    “东子，你们也来了, 走，咱们一起去厂房。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咱们千盼万盼的那些设备。有了这些设备，前线战士们的生命就会多一层保障！要是这药真的能够量产成功，我可得代表前线的战士们感谢你和药厂的这些同志们！”一路上，上了年纪的唐院长整个人都有些手舞足蹈了起来。想到药厂不久就可以大批量生产药剂送到前线拯救战士们的生命，唐院长现在走路都快飘了起来，哪还有平时的严肃稳重。
    今天是设备到来的日子，也是新药厂建好的日子，药厂的很多同志都被允许可以暂时停工过来参观。这些人中，唐院长职位最大，陈东、景天是技术主力，三人走在了最前头，一行人浩浩荡荡来的了新建药厂。尾随过来的王大春这一次却是没有和以往一样紧跟在了陈东身后。王大春自那次听了陈东的那些话，哭着离开之后，她就刻意地和陈东保持了距离，不再像以前一样厚着脸待在陈东身旁。即使再次偶然见面，两人也是一阵尴尬，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怎么样？陈厂长，王工，您看看这批设备有没有什么问题？首长对这很重视，特意派了我们警卫团团长亲自带人押送这批设备。”
    在陈东新任了厂长一职后不久，王景天很快就因为成功改良了最新生产的□□性能而升任了兵工厂的工程师一职。
    陈东主要负责检查机械设备的运作情况、使用说明和一些功能是否满足需求，而王景天主要检查机械零件的大致情况等，两人分工合作，效率很快。
    一番仔细检查摸索后，陈东和王景天相□□头看来一眼，然后说道：“设备基本没……”
    “哇呜-哇呜…….”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响起。
    “这是，防控警报！敌袭，有敌袭！大家快……”警卫团戴团长的话还没说完，巨大的□□声轰隆一声响在他们附近炸开。
    “大家，快散开……趴下！快趴下！”上过战场训练有素地的警卫团士兵们一边自己快速趴下一边赶紧将自己周围慌张的工人给摁了下去。
    “大家快趴下，趴下！”戴团长一边说着，一边用身体护住了一旁年纪最大的唐院长。
    爆炸引起的强烈的震动让房里的灰尘扬起，戴团长轻轻灰扫了下眼前的灰雾，见陈厂长和王工两个趴在地上的身影，心里也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