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繁华的夜景与夏日的炽热扑面而来,他找了个合适的地儿过了把烟瘾。远处的流浪歌手正唱道:我是你不经意的珍惜,像昙花一现般的痴迷
沙哑的女嗓,难得动听。
他的思想便也随着音符、随着这丝丝缕缕的烟雾渐渐飘散了,进入了放空的状态。
这时一个渺小的,突然的想法,突然闯进他的脑海。
如果顾长霁是没有弄明白他的意思呢?
当然,他觉得任何一个有脑子、听得懂人话的人,都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但万一呢?
下一瞬,他又迅速地自我否决了这个想法。
怎么会呢,顾长霁如果什么都不懂,怎么会躲着他。
这个人是十足的自私鬼,磨人的麻烦精,情爱里的理中客。
而他甚至不能等同于顾长霁生命旅程中,路过的任何一个女人。
烟抽没了,他的烦恼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
他懊恼地想,这算什么,就算幼稚地把所有的记录全部删去,回忆也是删不去的。
电话响了,他以为是唐徵羽找他回去,拿起电话的那一瞬间,他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被点燃了,迸出了火花。
这串数字他太熟悉了,以至于他仔细数了两遍,有没有看错数字。
响声停了。他心里的躁动声却吵得正欢。
贺彰仿佛得到了什么保障,默默地等着电话再过来。
隔了一分钟,铃声终于再次响起,贺彰考虑着要不要摆摆架子,但又怕这通电话是最后一通,犹豫再三,还是接了起来。
信号接通,那边首先传来的,是一声巨大的酒嗝。
贺彰:
随后顾长霁中气十足的声音吼道:贺彰!你他妈的王八蛋!
他旁边还有人,应该是刘曦,求爹爹拜奶奶的,让他小点声。
被王八蛋说王八蛋,这真是头一回。贺彰险些就给气笑了,干脆沉住气不做声。
那头顾长霁还在耍酒疯,吼了一大堆:我告诉你!老子找了好久才找到你住的这个金屋子呢!干嘛呀不开门!藏着小情人啊!你给老子开门!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贺彰:我确实不在家。
顾长霁似乎被他噎了一下,然后又带着些委屈的,还有些骄横的语气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贺彰:
没等他的脑子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先有了动作。
他打了车,飞快地赶往现在暂时租住的公寓。路上有些堵车,但架不住距离短,磨磨蹭蹭半小时,他小跑着进了公寓,连着按了好几下电梯。
见到顾长霁,他只有一个人蹲在那,两手环着,脸埋在膝盖里。
听到脚步声,他立刻抬起了头,目光还有些闪躲,小心翼翼地往上看。
我
他要发声,贺彰几步走过来,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拖进门。
门锁是指纹锁,顾长霁被推到门板上时,清晰地听到了咔哒的机械落锁声。
这是干嘛?难道是要揍我?
顾长霁心想。
贺彰用行动回答了他。
男人温软的嘴唇覆盖了他,牙齿咬住他的下唇,让他吃痛,再用舌尖撬开他的齿关,与他紧紧融合。
一开始还只是贺彰单方面的泄愤,但慢慢的,顾长霁也开始回应,并把手搭在了贺彰的颈后。
两人亲得不分天日,轻微的撞击使得门板都响了起来。贺彰的手掌从顾长霁的腰部上移,越过背部,激起他一身的战栗,最后插.进他的发梢。
顾长霁的腿有些微的发软,被贺彰牢牢摁住,贴得更紧。
第44章
47
顾长霁的腿有些微的发软, 被贺彰牢牢摁住,贴得更紧。
唇稍稍分开时,还连着一根细细的银丝, 两人似乎都有些依依不舍,还眷恋着那种相互依偎的感觉。贺彰拉扯着他红肿的下唇,亲昵地磨蹭,呼吸灼热:你要逃走吗?
顾长霁抬起一双迷蒙的眼睛:逃?逃什么?
你喝了酒,谁知道到了明天, 你会不会又不认账,要我当作今晚的事没有发生过。
顾长霁停顿了一会儿,等到贺彰握在他腰间的手开始发力, 才说:我听了那首歌。
贺彰明白了。
所以呢?他开始紧张,声音颤抖。
顾长霁又说:我没有喝醉。
喝了两口只是为了壮胆。我想来找你。
他重新对上贺彰的目光,那一瞬间,无数的感情痴缠交织, 引起了两颗心脏的悸动。
来不及有更多的话语,贺彰再次吻住他。
倒在床上时,床铺不堪重负似的, 随着翻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顾长霁感到贺彰去扯他的裤腰, 眼皮一颤, 马上说:发展这么快吗?不太好吧?
快?贺彰覆上他的胸膛,贴近他的耳朵, 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缓,你知道我想这件事想了多久?知道吗?顾长霁,每次你和我顶嘴,惹我不开心的时候,我都非常, 非常想□□你。
顾长霁的脸红得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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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醒顾长霁的,不是窗外灿烂的阳光,也不是室内空调的嗡嗡声,而是一阵若有若无的痒,羽毛似的,轻轻刮蹭,一步一步下移,勾起了近似于失禁的不适,还有将将撩起、惹人心颤的悸动。
那东西总是作怪,让他睡得很不安宁,忍不住推拒,却推不开,倒引来了更多的细碎的晃动,风雨欲来,鱼儿俯冲而下,游进幽暗的洞穴中。
顾长霁这下彻底清醒了,想抬起脚,腿却是无力的,肌肉酸软,反而方便了某人。
米白色的床铺再次遭受了非人的对待,嘎吱嘎吱,扯着口破锣嗓子嚎了半个多小时,方才得到休息。
顾长霁想不通贺彰哪来的这么多精力,牙口又为什么那么好。他摸了一把汗津津的脖子,感到一块一块的疼痛,恐怕是淤青了。
而贺彰得到了满足,重新把他揽入怀中,看起来是要接着睡。
顾长霁气不过,也叼着贺彰的脖子咬了一口,反倒招来了一阵笑。
干什么?贺彰身上有野兽餍足后流露出来的懒散,饿了,想吃我?
他的嗓音里居然有几分宠溺,这叫顾长霁全身发麻,打了个哆嗦:你能不能正常点。
嗯?贺彰亲亲他嘴角,哪里不正常?
哪里都不正常!
顾长霁挣脱他,打算起来穿裤子。他确实饿了,昨晚就没吃什么,还和贺彰玩了半晚上的双人漂移,现在简直是前胸贴后背。
贺彰拉住他的手:你去哪里?
顾长霁噗嗤笑出了声,笑了很久,贺彰不满地掐住他的腰。顾长霁瘦了。
再次被抱住的时候,顾长霁问道:贺彰,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啊?
特别两个字被他拉得老长,贺彰脸上不太能挂住,反诘道:你不也一样。
哪一样了?明明是你先馋我身子。
贺彰冷笑:是吗?要不是某人每天主动投怀送抱,我能有那意思吗?你不馋我身子,你昨晚亲我脖子上的痣干什么?
顾长霁:谁亲了!
贺彰猛地把他拉过来,塞回被窝里,认栽了似的,低声道:顾长霁,我们不要离婚了。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贺彰,让顾长霁心里痒痒的。他说:那吴圆呢?
好好的,为什么要提他?贺彰皱起眉,我和他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了。
顾长霁哼哼两声:你跟我结婚,就是为了气他吧。
贺彰没有否认。这叫顾长霁心里始终卡了根刺,可他本身是没有资格介意这些的,毕竟他的立场更加糟糕。
可他忍不住。
婚礼的时候,吴圆给你写的那封信,你是不是还留着?
贺彰说:我拿到的当天就撕成碎片扔了。
难怪当时没找到。顾长霁一点不心虚地想,恐怕里面是和我自己有关的东西。
我不喜欢他了,和你结婚的时候,我就已经看透了他,不再喜欢他。那时候,我确实需要一段婚姻,选择了你,也确实有赌气的成分在因为吴圆他,贺彰似乎觉得接下来要说的情节非常荒唐,以至于不好开口,吴圆曾经喜欢过你。
哦,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顾长霁得意地说。
贺彰说:那你还在气什么?吴圆和我分手,就是因为他还喜欢你。
啊?他不可能还喜欢我,他那样子纠缠我,就是为了让我们离婚,他好继续跟你在一起呢!
贺彰:
两人同时沉默了,表情复杂。
最后贺彰说:不要再提他了,提提我们自己的事,好吗?
外面的光线,照得屋子里明晃晃的,顾长霁看着贺彰的眼睛,里面光芒闪烁,装满了期待。
贺彰就这么喜欢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突然就有点羞赧,挠挠头发,颇为扭捏地说:其实我还没有在上面签字。
两秒后,他又补了一句:离婚协议书。
贺彰的眼里,几乎在那一瞬间,迸发出了热烈的惊喜。这疯狂的情绪表现在行动上,他把顾长霁扑倒,狠狠亲了两口,问道:真的?
顾长霁头一回见到贺彰这样笑,毫无遮拦,毫无保留,天真如同孩童,比窗外的日头更灿烂,眼角眉梢,全是满满的、充斥着饱和感的欣喜。
他的快乐感染了顾长霁,也跟着呵呵乐了起来:我干嘛要骗你?
贺彰紧紧拥住他,很久很久。
两具年轻的肉.体中,血液汹涌地流淌,洪涛巨浪般席卷而出,落下时却绵软无声,温情款款,只是互相传达彼此的温度。
那位曾经把女人比作酒的作家,还说过他对情爱的理解。
他正醉意熏熏,回忆起曾经陷入的痴恋,他说爱情一词,听起来实际平平无奇,像一个华而不实的画框,摆在那里,叫外人看看热闹。
但当你的爱人来了,不早也不晚,落进那画框里,回眸朝你浅浅一笑,这画便生动起来,夺走你所有的目光,叫你的眼睛也染成她的颜色。
顾长霁原以为这个人永远也不会来。
可他来了。
第45章
48
顾少爷竟然真的正儿八经地谈起了腻腻呼呼且酸不溜秋的恋爱了。
这个念头直到顾少爷屁股挨了板凳又痛得弹起来之后, 才有了实质感。
贺彰拿了个垫子给他,嘴角浅浅勾着,尽管他已经努力掩饰, 还是透露出十分的高兴。
这又让顾长霁不爽,他不服气道:你也要让我试试。
试什么?贺彰说,我倒是可以让你试,你敢来吗?
有什么不敢的!我现在就给你比划比划!
他要站起来,奈何局部地区对他着实不友好, 又龇牙咧嘴坐下了。
贺彰说:都让你别乱动,现在知道痛了?
那语气,好像顾长霁怀孕了似的。
顾长霁老实了, 体力不支,吃完早饭就腻在被子里玩游戏。
与平常不同的是,贺彰也跟他一块儿钻被窝里,就看着他玩, 时不时在屏幕上指一下。
公寓里的这张床是小双人设计,比他们婚房主卧里那张还要小得多。顾长霁的背紧紧贴在贺彰胸膛上,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跳节奏。
就这么靠着靠着, 顾长霁猛地想起来一个问题。
他亲妈不对劲啊!
想想当时吴英秀对他说的话, 一字字一句句, 全是朝向贺彰的。他就说他亲妈怎么突然变得好说话了,原来是早就算好了!
他放下平板, 坐起来,表情严肃地问贺彰:你和我妈是不是给我下套了?
贺彰还愣了愣,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不由得又笑了:这算什么套,如果你铁了心不喜欢我, 我就算下套了,又有什么用?
我就知道!顾长霁翻了个白眼,难怪她那么和颜悦色的,害我提心吊胆那么久。
说完他又打量贺彰,以前只是觉得贺彰好看,现在更是顺眼的好看,他刚刚腾起来的火气,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奇妙,奇妙。
顾长霁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从前那些所谓的恋情,寡淡无味。
这样说来,他确实没有真正地爱过一个人,以前和他交往的女孩子,不管是不是真心,的确是在他身上浪费青春。
他许久不说话,贺彰以为他很介意这件事,继续说:我有什么办法?离我们约好的日子越来越近,你又不开窍,天天想和我做兄弟。被爸妈发现了,我只能实话实说。
他语气颇为无奈,让顾长霁忍不住笑了。
说什么实话了?让我也听听。
他想起贺彰在病房里给他吹的曲子,更觉得好笑,这个死闷骚,告白都用这么迂回的方式,谁能听懂?
还能说什么我不想和你离婚,如果有可能,我想认认真真和你在一起。
贺彰真的打了直球,又教他不好意思起来,眼神不敢对上,任贺彰抓了他的手在手心。
幸好贺彰长叹一口气,握紧了他的手指,你承认了。
顾长霁垂下眼睛,眼底泛起了微小的酸涩。
他从未如此清楚地感受到,贺彰非常在乎他。
离婚的事,自然是这么不了了之了。当天贺彰就喊了搬家公司,搬回了复式公寓,并且理直气壮地把私人物件摆回了顾长霁睡的主卧。
顾长霁看见他往床头柜里放安全套和润滑,不免又想起在床上的那些荒唐事。他老脸一红,就当作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