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章 叫我阿瑶
“朕可是还记得你昨日还在枕丝楼,对朕言之凿凿的那些话,甚是绝情,怎么如今就要朕……开始顾念旧情了?”姜瑶嘴角不禁一个干笑,瞧着他记仇的模样,她想着自己那晚说的话,确是真真的啊,如今若不是为了救海瑾,她才不会来见他。
“皇上,还记着呢,皇上记性真好……皇上,是不是看折子乏累了,瑶儿给你捏捏腿吧。”
于是姜瑶的手又抚上来,白皙的手为段景延轻柔的捏着,那双桃花眼微眯着,眉眼里满是须臾奉承的假意,段景延也明白的很。
“不需要,朕后宫里有的是人做这些。”
“那段哥哥,瑶儿给你下厨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你觉得呢?”
段景延嘴角一个邪魅的笑意,看着姜瑶望着他发呆的样子,他的手抚上姜瑶的脸蛋,摩挲着她的下巴,“你觉得朕喜欢吃什么?”
“皇上自然是喜欢御膳房膳食,那可是都是皇上最吃的惯的。但是瑶儿的手艺想必皇上没有吃过,不如皇上点个菜就当瑶儿赔礼道歉了。”
她自然是知道段景延想要的是什么,可是不到万不得已,姜瑶是不想委屈自己。
于是她仍旧装出一脸笑面的模样,起身为段景延捏着肩颈,段景延感受着她毫无章法的乱按,着实没有婉贵揉捏的舒服,可是却能直抵他心尖。
“你这手法不成,改日还是和问琴学学吧。”
段景延冷着一张脸,抬起冰凉的手,一把将姜瑶的手打掉。
“再说你的事与朕何关?”
她的手背被段景延打了一下,正好碰到花隐打她的指骨上,姜瑶斯哈了一声便蹙起眉头,段景延的眉眼垂了下来,一眼瞧上姜瑶手上的青紫。
“怎么弄的?”
姜瑶眉眼一转,低垂着头,委屈巴巴的揉着手上的青紫,喃喃的道:“是……花隐,他不让我吃包子,要我赔钱……”
“他伤了你?公孙隐他竟然敢伤了你!还有哪?”
段景延当即站起身,将姜瑶从地上拉起来,将她的袖子拉起来,撸起她的袖子焦急的看着,直到看到那赤红色的守宫砂,完好无损的在姜瑶的皮肤上。
他慌张的一颗心才落了地,嘴角又爬上邪魅的笑容。
“没有了……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姜瑶呢喃着,将胳膊从他手上抽离出来,段景延却一把攥住姜瑶的指尖,紧紧的握在手心里。那种抽离痛苦,像是要从他生命里抽离。
他眉心紧皱着,看着手心里白如脂玉的手,他慢慢的摩挲着,低沉的声音道着:“小狐狸,朕已经罚了婉贵妃去敬香寺修佛,你在朕的心里才是最重要的,别再说那些绝情的话来伤朕的心了好吗?”
“朕也是血肉之躯,朕只不过是站的位置高了一些,朕作为西蟠的君王,也有七情六欲,也有朕必须要做的事吗,这些还是你曾经教与朕……”
姜瑶低垂的眼眸中,慢慢的晦暗,她忽而想起婉贵妃的言语,她说是她自请出宫的,而此时段景延却在说是他处罚了婉贵妃。
一个自请,一个罚,这一个意思的差别,其中却差出了情意。
她一声轻笑着,眼眸扫向了柜子上,却是有一副巨幅的画像,她明白婉贵妃说的都是真的。
“皇上,过去的我都不想再计较了,我只想从现在开始,重新开始……皇上爱帝上也好,爱婉贵妃也好,爱我也好,瑶儿都不想去计较了……”
姜瑶的声音低沉的回荡在养心殿内,没有过去的那份轻灵,才她跑进西蟠皇宫的时候,她就什么都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想要救海瑾要付出的是什么。
取悦于他,她早就将身子献了出去,也不差这一日之欢。
“你给朕挺好,姜瑶!朕自始至终爱的都是你!”
段景延的眼神里燃烧着炙热的火焰,他的手紧紧的环抱上她着腰肢,眼睛惶恐的看着姜瑶那冰璃之色的眼眸,仍旧是一片无法掩饰百里冰封的寒彻。
“皇上说是,那瑶儿就信皇上。”
那桃花眼一眯着,迷得像一只狐狸,眉心的美人痣更加多了几分妩媚,姜瑶有些怕段景延探寻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看透。
他的眼神中始终都有着她看不懂的东西,每次都像是穿透姜瑶的身子去看另外一个人,却在看见她眼眸的时候,泛起哀伤。
“你在枕丝楼说的话,是不是朕的……你要让朕如何解释,朕丝毫没有对婉贵妃有任何情意,朕的心上刻着你的名字,只有你……”
他将姜瑶的腰身收紧,揽进怀抱中,冰凉的手抚先她的脸颊,摩挲着那脸上的伤疤。姜瑶的眼神仍旧是低垂而又淡漠,他将她的下巴一下子抬起。
“怎么?小狐狸这是几日不见朕,学会娇羞了吗?”
姜瑶微微抬起眼眸,看向他嘴角的微笑越扯越大,渐渐展露着欢颜。
“皇上,我不喜欢小狐狸这个称呼,皇上不如就叫我阿瑶吧……”
当听到“阿瑶”二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段景延的脑袋嗡鸣了一声,血液上涌着,他搂紧她腰身,俯下身子亲吻上她的唇瓣。
那令他魂牵梦绕的柔软,姜瑶深吸了一口气,胸腔内满是她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她闭上眼睛,眼角处一行眼泪滑落下来。
他想要的,她一直都给着,而她想要的,他却一直装糊涂。
段景延温柔的吻着她,却感受不到她任何的回应。
他心里一沉,抬起已经有些迷离的眸子,隐忍着道:“既然你都自己来了,又想救人,就该知道要做什么,侍寝都不会了吗?”
姜瑶紧咬着唇瓣,她的底线在此刻一点点的崩塌着,万般的酸楚像是要从心里涌出来。
她已经不再纠结段景延将她,当做帝上还是姜瑶,怎样都好,若是能披着帝上这层外衣,能令段景延早些救出海瑾,她心甘情愿去做。
可是面对段景延,这个西蟠国的王,拿捏着海瑾的命,她此刻竟然没有任何的退路。
既然没有,衣裳脱了一遍又一遍,再脱一遍又如何?
“原来皇上是想阿瑶的想的紧,皇上如此厉色,是着急了吗?呵呵……”
姜瑶银铃般的笑声在殿内响起,笑的一副花枝乱颤的样子,那复而抬起的眸子里,哪里还有百里冰封之像,俨然是如春水一般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