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啊,他的家业所谓何来?」这话说得语气极为微妙。「不过,提起齐山这人,大多都是急公好义、大公无私、心胸开阔……等等的褒意词,少有听见贬意词汇,江湖上大多数人也认为此人,当今无愧正派的侠义人士之名!他的名声极好,还是得到多数的人认可……此人当真好生厉害。」
北武林泰斗齐山,是个极富盛名的人。
她即使不曾出入江湖,也没有耳闻过一二,可是在接近北武林的范围后,齐山的名汇总能听到一二。
更别说前日茶坊,有人在大谈阔论齐山的为人时,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除了那人大夸齐山好义公正,为人正派,旁边眾人,可是也无一不赞同,无一不附和。
能够让人眾口鑠金的夸讚,也得本身极会做人的缘故。
「你觉得齐山是真的侠义人士,还是奸邪之徒?」苍夏目光沉静问道。
如果真是侠义之辈,这庞大家业资财从何所来?总不会是人送的吧?世上真有这种傻子吗?怎么可能!这钱财当真来的极为蹊蹺。
可是,若说是奸邪之辈,偏偏名声又是极好,无人不夸,无人不讚!
难不成,齐山是个极会偽装的偽君子吗?
「不论是侠义,抑或是奸邪,此人的手段必定非凡,不可小瞧。他的人品为何,其实照理都与我们无关,就是怕我们这次探寻的事情有所阻碍。因为,齐山此人太过于复杂,只希望他与三师弟一家真是知交好友,没有过任何的衝突。」贺容溪眉头深锁。
太会做表面功夫的人,谁能知道他与人相交必是赤诚相待?他怕这人不能据实以告。
贺容溪倒是不曾顾虑到齐山知不知晓林疆的家中一事,因为四师妹已然篤定他必然知道,而这恐怕是三师弟曾对她所言过什么吧?
「师兄,你也不用太过庸人自扰,也许事情根本没有我们所想的复杂。」苍夏不缓不急的规劝道。
「是啊,也许只是我们庸人自扰罢了。」贺容溪的眉眼放柔,俊美逼人的脸上,面色沉静说道:「不管如何,也要先问过事情才做的准。」
「我也这么觉得,反正想多了也没用,不管如何我们总是得问上这么一问。」苍夏实事求事说着。
「你说得对。」
「那我们是明日直接去寻人一问吗?」虽然很想早点把事情办好,可是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身为客人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
「我们明日就去吧,拖得愈久,线索就愈难找。」贺容溪毫不犹豫的一锤定音作决定。
苍夏同样没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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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他们选择了巳时去拜见齐山。
齐家庄的僕役训练有度,先是询问主人的安排,发现巳时并未接见任何人,所以就把他们带往齐家的会客的地方。
在他们二人尚未抵挡会客的厅堂。
年轻的一男两女,他们在会客厅堂不远处的亭台楼阁如此的交谈。
「是谁这么的不识趣?我才要找二伯父拜寿的,怎么就被人带走了?我不管,我要见二伯父!」一名年轻少女嘟起红唇抱怨着。
她有巴掌大的小脸,圆滚滚的大眼,娇俏姿容向来都很得长辈的喜欢,因而养成那娇纵任性的性格。
齐玉雁是齐山的三弟之女,也是齐家第一个女孩,因而她从来没有吃过苦头,就是齐家最有本事的齐山。
在女儿出生前,他当初也是极为疼宠这个姪女,因而把她宠成任性妄为的性格。
「玉雁堂妹,我不是说父亲是与人有要事吗?」说话的人齐山唯一的儿子——齐泽,他是一名相貌斯文并带点病弱之气的男子,对于这总不听人言的骄矜堂妹,他总有说不出的头痛和无力。
今日,他难得想出来晒晒风,没想到却碰到了堂妹和妹妹在一起。如果不是怕温柔的妹妹被蛮横的堂妹欺负死,他是绝对不会留下来的。
「是啊,我爹现在是真有事,可没那个功夫陪你胡闹。」齐妍柔和的嗓音夹杂些许的愤怒。
她是一名看似温柔秀雅的少女。
她容姿秀丽,体态嫋娜纤巧,楚楚动人之姿比齐玉雁更为出色。
因而,齐玉雁嘴上不说,可是私底下的表现却是极为讨厌齐妍,觉得她的出生是剥夺掉她在齐家的宠爱。
如果,齐玉雁不是时常欺压齐妍,齐山也不会渐渐冷淡这个姪女。可笑的齐玉雁却仍然不知,毕竟这世上谁不亲女儿,而去亲姪女?那岂不是脑袋坏了!
齐妍也不是很想陪伴齐玉雁,齐玉雁一向瞧不起她又嫉妒她,总爱说她是名继室女,不比她的尊贵。问题是他们是江湖人士,谁会去管原配和继室的地位之别,那是做官之人才会去做的事情。她不会以为她爹识两个字,读几个书,就高人一等吧?也不想想考了这么久的试,连个童生秀才都摸不着,这还读书人呢。
齐妍一直都觉得这堂姐的脑袋不是很灵光,也不是挺瞧得起她,也不想想她家还靠他们吃饭呢。
齐妍和齐玉雁的八字不合,绝对是从一出生就开始的。
如果不是齐玉雁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加上性子蛮横易得罪人,在这眾多贵客上门的日子,齐妍也怕极了这个堂姐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因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过来作陪。
父亲即将而来的寿辰,毕竟才是最中之最。
认真说来,齐妍也算是一个识大体的好女儿。
「我知道你们两个是嫉妒我,一定是看二伯父疼我,所以才阻止二伯父见我,我告诉你们,我不会让你们趁心如愿!」齐玉雁果然听不懂人言,她跺跺脚就火大离开。
齐妍和齐泽被人这么一吼,面面相覷,都感到同样无奈和可笑。
她是哪一点觉得他们二人的父亲,疼她胜于他们了?
「哥,现在怎么办?」齐妍细声细气,怯怯地问道。
「没怎么办,这样气跑不是更好吗?」什么怎么办?齐泽不解问道。
「哥,不行的。」
「怎么说?」
「因为,我觉得堂姐肯定会直接闯进会客的厅堂去找父亲的。」两人不合已久,齐妍对她这个堂姐可说是瞭如指掌。
「呃……」齐泽呆了一下,然后顿时觉得这种可能非常大。他的头似乎更痛了……
「所以我们要去找堂姐吗?」齐妍继续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我们赶紧追上去吧,千万不能让她惹事生非。」齐泽就是不想也不行了。
齐泽和齐妍同时都感到无奈,他们怎么会有这种亲戚啊。
∞
齐家庄的会客的厅堂中,齐山与他的夫人,一起接见两名相貌出眾的年轻男女。男的俊美不凡、丰姿如玉;女的美艳无双、嫵媚动人。
好一对出色的人儿!
齐山夫妇难得见到如此品貌出眾的男女,头一眼,就不禁心中暗叹。
原来这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贺容溪和苍夏二人。
而当齐山夫妇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不知道二人同样在打量对方。
齐山其人,该怎么说呢?以第一印象而言,确实是一个会让人心生好感的人物。
不过,这不是说他的外貌有多么出眾。相反地,他的五官轮廓都是极为普通的,国字脸庞,浓眉大眼,相貌粗獷平凡,脸上刻满了久经风霜的证明,整个人给人一种厚实踏重的感觉。
齐山的妻子,她皮肤雪白,目光温柔平和,眉眼精緻,容貌端丽,姿容即便似乎也已经过岁月的痕跡,不可否言,仍然是一个秀丽的美妇。由此可知,她年轻的时候,必然也是一个出色的美人。
说真的,齐山夫妇与苍夏所想的是十万八千里,她还以为齐山长得是儒雅斯文的模样,因为大多数的偽君子几乎都是这个长相。
齐山粗獷莽汉的厚实模样,目光清正平和,实在让人生不出半点恶感。
这人的模样与气度,左瞧右瞧,说真的都看不出来像是一个坏人,这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看你们的年纪与我儿相差不多,我就厚言的称你们一声贤侄,听到下僕说你们是有要事找我?」齐山粗獷宏亮的声音,爽直的态度也不扭捏迂回,更显得为人看来更为芒寒色正、大气海派。
他的这番态度,贺容溪和苍夏二人率先放下一半的心。
「是的,我们找来的确是有事相询。」贺容溪气度非常,语气恭敬的躬身举握拳头相拜道。
齐山怎么样都算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长辈,身为后进之辈,初次拜访该有的礼数也是要有的。何况,他们有事求问于人,做事举止还是縝密一些,以免得罪他人。
「有什么事你们说来听听,老夫如有能力必定相助,你们要问的是所为何事?」齐山为人乐公好义,但也俱然不是一个傻子,他答得滴水不漏,自量而行。
他的这番行事,反而更能让人高看一眼。
「我是依照长辈的意思前来,想要了解一下林聿云夫妇生前之事。」贺容溪已经朝四师妹问过三师弟的父母之名,他倒也谨慎,并未一开始就说出林疆之事。
林疆的情形,怎么看都是他人想要致他于死地的样子,自然是要慎之再慎,谁晓得是否还有潜藏之人想要夺得他性命。
纵然,他已经生命垂危,可是却也不能毫不顾忌,为他招惹出敌人。
苍夏一直静静盯视着齐山夫妇的表情,他们一听及林聿云三个字,脸色顿时大变。
这种反应着实奇怪了一些。
反应太大了!
「敢问尊上的长辈是……」齐山的周身气势一变,目光锐利……好吧,此刻的他,倒是真有一种在江湖中处于上位人士的感觉,不再是山野莽汉的样子。
「鬼才公子嵐延真!」贺容溪这次没有隐藏他的真实身分,在他看来没有必要。
新一辈的侠士当中,他也算有些许的名气,兴许北武林也有人知道他是谁。
贺容溪答得异常的爽快,却是把祸源直接嫁祸给他们的师父嵐延真,在他看来师父的仇人早就遍布江湖,多一个少一个无甚差别。何况,他诡计多端,武功奇高,谁能伤得了他?
他不要祸害于人就该偷笑了!
贺容溪对那游山玩水找不着人的师父,看来怨念极深。他毫无半分压力,就直接把责任很师父一推。
苍夏愣了,她小嘴微张,表情纠结,好在师父不知道,她自然也不用在师父与师兄之间做抉择。不过,她师兄的模样真真是像极了不孝的徒孙。
「你是嵐延真的佳徒?」齐山讶异了!
嵐延真之人,整个江湖武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在好几十年前的时候,可是把整个武林耍得团团传。就某一方面,这是挺招人恨的名字。
不过,嵐延真倒与齐山没有任何衝突,也没有过任何利益的纠葛。充其量,齐山只是觉得此人是个极有本事之人,带点欣赏罢了。
「正是。」
「想必公子是拥有玉兰公子美名的贺容溪,贺公子吧?」嵐延真的几位佳徒,现在在江湖中也是富有盛名,光看此人的举止气度,风雅相貌,就不难猜出此人的身分。
「是的。」
「那这一位……是传说中的月仙子吗?」齐山对拥有娇艳嫵媚长相的苍夏,就有一丝的犹豫。传闻月仙子是世间罕月的绝色,倾城倾国,清丽脱俗,温婉秀美……苍夏的姿容虽也是上佳的绝色,但是与传闻的讚誉之词,似乎没一个相符的。
「不是,那是我们的四师妹,我是排名第二的苍夏。」苍夏唇若涂脂的朱唇勾勒一笑,艳丽绝美之色尽显无遣。
幸亏,现在这里唯有齐山这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否则这般勾魂摄魄的嫵媚笑容,足以让男人心痒难耐,勾得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苍夏?」齐山只是搜寻记忆,发现他似乎没有这个名字的印象。
齐山的自制力极强,眉眼神色动也不动,似乎并未被佳人的一笑而有任何反应,光是此点就足以让人心生好感。齐山这正人君子的表现,苍夏暗暗点头,觉得愈是相处,就愈是觉得这人可取的地方真是不少,难怪名声极好。
毕竟,男人若是色中饿鬼之徒,那可是没有年纪区别。她这一路来,只是张嘴一笑就惹来不知多少麻烦,让人烦不胜烦。
「这名字没听过是正常的,我不曾在江湖走动过,这是头一次出来。」苍夏直接解决他的疑惑。
「原来如此,难怪老夫并不曾听过姑娘之名。」齐山点头说道。
「那么林聿云夫妇的事情,不知是否能够告知?」贺容溪仍然谦恭问道。
「你师尊可有告诉过你,他为何要探查林聿云夫妇的事吗?」齐山气势凌厉,未答反问。
「他说他是林家的知交好友,听闻林家夫妇突然死去,难免想要搜寻他们的死因,还有顺便询问一下,他们生前是否有得罪过什么人?」贺容溪半真半假说道。
「林弟他夫妇一向深居简出,与人为善,我不曾听闻过他们有什么仇人。至于他们的死因……恐怕恕老夫不能告知!」齐山话到一半,停顿片刻,终是拒绝。
「这是为何?」
「老夫曾经答应过故人,所以这次的事情,恐恕老夫无能为力帮忙。」齐山这次拒绝的很坚决,不容置喙。
闻言,贺容溪和苍夏怎么能接受这样的决定,他们二人不由得还想要在努力一下,偏偏这时——
「狗奴才,你竟敢挡我道!二伯父,我是玉雁啊!」这是一道气急败坏的娇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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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外头吵吵闹闹?这成何体统!」
齐山脸色一沉,他听见这样娇纵的声音,也知道来人是谁,可是样子却还是得做一下。对于这个姪女,他基本上也是无话可说,小时候有心想叫三弟教导一二,偏偏最护持齐玉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齐山那对大字不识,却又极为偏心的二老。
齐山称不上多孝顺,但二老在世时,他亦不会为了这事与他们作对,毕竟只是隔房女儿。
因而二老去世后,就算想要再好好教导齐玉雁,偏偏性子已经定形了,无药可救!
蛮横无礼、娇纵无知、贪得无厌、吃醋拈酸……种种不好的性子,她通通都有,这样的女子谁敢娶回家?这不是祸害别人吗?
齐山处事一向公正明理,与人为善。因此,三弟想要把自己女儿齐玉雁的亲事托付给他,齐山却心如坚石完全不答应。若真以他的想法来找,他那姪女好高騖远的眼光,真能瞧得上?
他没有必要弄得里外不是人,反正兄弟早已分家,二老也已去世,三弟若要强迫自己做些什么,也得看他答应不答应!他可别以为自个儿真是人物……
齐山的眸子精光四迸!
「二伯父,这奴才竟然胆敢对我无礼!」齐玉雁终究还是闯了进来。「你帮我教训他!」
「我不是说不能放任何人进来吗?」齐山声音冷硬如铁。
「小的已经尽力了,可是表小姐……」僕役哪敢真用强硬手段阻止,齐山其实也知道,他本来也没有多少怪罪,挥挥手就让人离开。
「二伯父,你还没教训他,怎么能让他离开!」齐玉雁声音陡然变得锐利刺耳。
「够了,给我闭嘴!」齐山怒喝一声,毫不给面子的训斥。
齐玉雁的脸色顿时犹如调色盘一般,五顏六色,可是面对盛怒的齐山,却又不敢继续娇纵起来。因为她谁人不怕,还是挺怕二伯父的,而且她再不会多想的脑袋,也知道她能够这般肆无忌惮,还是因为二伯父的关係。
「不好意思,姪女无状。」齐山表达歉意。
苍夏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瞠目结舌。
她对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子感到不可思议,那非打即骂的娇横模样,还有那张出口秽言的嘴巴,这真是坏了那张讨喜的容貌。
她的师妹们都是性格极好的女子,周身的女性也多是极好的。她只在市井见过这样的泼妇状,但也多是有些年纪的老妇,何曾见过年轻的女子有这样失礼粗俗的举止?
贺容溪对这样蛮横的女子,头一眼就充满了嫌恶之情,尤其他们的谈话还是因此人而断。
「无碍,只是这事真的无法通融?」贺容溪只轻瞟了齐玉雁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老夫已经说过了,请恕老夫无能为力。」齐山仍然摇头就拒绝。
「可是……」
「你这人真囉嗦,你没听到二伯父拒绝了吗?」齐玉雁原本被训斥就很不高兴,而且她低头想了半天,觉得罪魁祸道根本就是这人,现在耳边听到二伯父拒绝他,立刻又狐假狐威抬头骂道。
可是这一抬头不得了,她的心脏像是生了什么病似的,心跳如鼓,跳个不停!
齐玉雁满是痴迷的眼神凝视着贺容溪,这世上怎么有如此好看的男子。他美玉般的脸庞,眉目清雅,俊美非凡,修长挺拔的身姿,看起来更是风度翩翩、丰神如玉。
「玉雁,你给我闭嘴!」齐山觉得这姪女就是专门来丢人的。
齐玉雁被这一骂,猛然想起她刚才对这人说了什么,脸色顿时万紫千红,好看至极。
「你还不给我道歉?」
是啊,道歉!
「对不起,公子,小女无状了。」齐玉雁彷彿瞬间就变成一个靦腆羞涩的娇弱女子。
她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掩饰她刚才的一切形象吧?
苍夏一眼就知道这女子对师兄存着什么样的心思,那赤裸裸直勾勾的爱慕眼神,就是瞎了眼睛的人也能看出来。照理说,她是应该嫉妒的,可是为什么她却想笑。
「噗哧。」好吧,苍夏也确实笑了出来。
贺容溪无奈的覷了她一个眼神,那眼神中饱含了一丝的警告,以及一丝……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宠溺。
他和苍夏一样,第一眼就自然明白这女子的心思,事实上这种眼神和模样,对他而言半点都不陌生。
江湖出道,他的好皮相就不知道为他招惹到多少桃花,更甚有些豪放不知礼教的女子自荐枕席的也有,只是这种话他却没有说出口过,免得污了她的耳朵。
齐玉雁这样的女子,说貌无貌,说人品更是直落尘埃,贺容溪连多看一眼都欠奉,心里根本只有厌恶,没有半分的得意。
「你这无礼的女人,谁给你胆子笑话我!」齐玉雁听见笑话声,顿时恼羞成怒叫骂道。尤其,当她看见笑话她的女子,拥有那般出眾的容貌,一双眸子完完全全浸染了嫉妒。
苍夏被人指着骂自然是不舒服,可是也觉得这样笑话人家也不好。
她才要张嘴正要道歉,一隻手臂就阻挠了她!
贺容溪那双沉瞳里一掠即逝的火光,对她朝苍夏发难,本就十分嫌恶的心,再度添上了两分。
「不好意思,我师妹不是故意的,姑娘大人有大量,还望海涵一二。」贺容溪风轻云淡的口吻,听不出一丝的歉意。
她想要他师妹道歉,凭她也配?
可惜,齐玉雁本就不是心细的人,况且此刻,她眼里心里的人正在和她讲话,她不说只有心花怒放,哪还有什么心思想其他的。
「如果是公子的要求,玉雁自然是不会去怪罪。」齐玉雁羞答答的表情,细声细语说道。
苍夏大开眼界,什么叫变脸如三月天,她是见识到了。齐玉雁那完全不同的对待方式,连遮掩一下都不会,齐家是怎么教儿女的?
苍夏偷偷覷了齐山夫妇一眼,发现二人不约而同都面显尷尬。
齐山觉得自家脸面都要被这愚蠢的姪女败光,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在,就在齐家的教养要完全被怀疑时,一对男女正巧赶到,刚好打破齐玉雁带来的尷尬气氛。
齐泽一眼望去就见到站在最前头的齐玉雁,他完全没料到事情真被妹妹猜中了。
齐妍不同于仁厚的兄长,她是丝毫不意外能在此处看到她那奇葩堂姐。
「贵客临门,请恕齐家无状。」一上门,这一对男女就先请礼拜见,与刚才那骂咧咧闯进来的齐玉雁完全不同。
「哈哈,这是老夫的一对儿女——齐泽和齐妍。你们年轻人年纪相坊,不防认识一下吧。」齐山不晓得是不是欲盖弥彰,这介绍的态度特别的热情。
这情形真是愈来愈热闹了!
可是,他们明明是来办正事的,话都没谈完,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老狐狸!
苍夏已经知道齐山是一个看似粗中有细的人,也知道他现在必然是想顾左右而言他,他们现在是别想得到任何的线索了。
贺容溪和苍夏的想法一模一样,二人不晓得是否是自小长大的默契,他们同时对看一眼,了然的心思不言而喻。
「咦?姑娘!」齐山才刚出口,抬头的齐择,不禁惊呼一声,语气充满了惊喜!
齐泽原本以为无望,可是他竟然还看到日思夜想的人!
齐山夫妇和齐妍难得见到这般情绪的齐泽,他们同时抱以诧异的目光。
「是你啊。」
齐泽和齐玉雁的眼神如出一彻,只不过一个是针对师兄,一个是针对她,苍夏想要忽略掉都很难,她点头示意。
这人她是有印象的,不就是好几日前在医馆被她所救的男子,他竟是齐山的儿子,这运气真是巧合。
苍夏的记忆还没有差到不过是几日前的事情,就能够忘了一乾二净。
贺容溪眉头紧锁,当初的预感果然成真,如果不是齐泽是齐山儿子,他是肯定会动手处理。
这人看苍夏的眼神,虽然没有任何的淫秽,可是他也不喜欢。
「姑娘还认得我?」齐泽满心喜悦心怡之人没有忘记他。
「认得。」这人的眼神太过热烈,偏巧又澄澈无慾,苍夏顿时不晓得该如何反应。
「上次一别,在下还没有机会正式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不知姑娘的名汇为何?」齐泽语气真诚。
「苍夏,姓苍,名夏。」
「原来是苍夏姑娘,在下齐泽。」齐泽那张总是透着些许苍白的乾净脸上,俊朗一笑。
「救命之恩是怎么回事?」齐妍总算找到插口机会,她的目光透露出对这一对出色的男女,有一丝的好奇。
「是啊,这我也想知道。」齐山攒眉,口气一沉。
他的儿子何时出事,他竟然不知?这可是他唯一的独苗!
齐泽这才想起,他差点因为下人粗心而丢了命的事,可是一直隐瞒的。
「这个……」齐泽面对逼问的父亲和妹妹,有几分犹豫。他当初就是想都没事了,所以也不打算惊动他人。
「我和师兄去医馆时,因为齐公子护心的药恰巧吃完了,偏偏医馆的大夫又外出出馆,命悬一线,我才出手帮他一把。」苍夏很好心的把弄丢了药,变成吃完了药,虽然她不认为这有必要隐瞒,然而齐泽的为难,她也看在眼里,不介意换个说法。
齐泽顿时朝苍夏感激睇了一眼。
「原来如此,姑娘竟然对我儿有如此大恩,真是大恩不言谢!」齐山了解来龙去脉,立刻朝苍夏作揖一拜。
「泽儿,你竟然如此湖涂!」知道儿子差点没了,一直不发话的齐夫人也语带斥责。然后,面带感激说道:「苍姑娘,真是多谢你救了我儿一命。」
「谢谢苍姑娘。」齐妍见到父母都朝人感谢,自然也不能失礼。
「不必感谢,行医之人本来就不能视而不见,我也只是帮个小忙。」
「这个小忙对姑娘或许是小事,但对齐家而言却是大事,姑娘倒是不用自谦。」齐山不改慎重的态度。他问道:「不知道姑娘需要什么?」
「我没有需要什么,只有唯求询问那一件事。」苍夏开口道。
「这个……不是老夫故意刁难,而是此事……」齐山面带难色。
苍夏也不介意,她的朱唇微微一勾,心中灵光一闪,霎时有了决定。
「如果,我能治好你儿子,是否就能够换取那一件事?」